小痴

　　我觉得我该写文章了于是我写了

　　最近淘得一本书，沈从文的《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书的最后被某人写上了一行话“我不明白你会不会来，也不知道该不该等”字写得很丑，应该是出自几年前的某人之手。

　　――小痴

　　小痴坐在长着参差不齐的芭茅草的坎上，静静地守望着远方。她就在那里坐着，一分钟也不挪动，一天也不挪动。夕阳枕着月亮，月亮换成太阳。在坎上搓草鞋，逮野兔的人都说：“这孩子，从他走后，便痴了……”

　　 太阳在西方消失已久，月亮却迟迟不肯露面，坐在坎上也望不到满天繁星，是时候该回去了，为什么他还不来？为什么他也还不来？

　　“小痴，吃饭了！”熟悉的声音响起，“真是个傻女人，看一天有什么用！那个人是永远回不来了！”

　　小痴就望着他傻傻地笑，然后慢慢起身，跟着他的后面和牛一起走。傍晚的小路踩在上面很软，路边齐耳的小草在脸上拂着很舒服，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牛也不打断这片寂静。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来了，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她也就冲着他笑，可是眼却不知道该看哪里……

　　“我知道了，你等吧，我们一起等，等到你死心。”

　　看见他很认真的样子，她也笑了：“不会的，今晚的天空和往常不一样，我明白，明天和今天也不一样。”

　　他转过去，拍了一下牛，牛和他一起跑了起来：“傻女人！谁知道你在喃喃些什么？”

　　待他跑远了，小痴噗嗤地笑了出来，然后悄悄地念着：“但我明白，你在说什么。”

　　在路的那头，是一间磨坊。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远方的天际线出现了一个身影，小痴的眼睛突然亮了――我就说今天是不一样的呢。是他回来了吗？在茶峒的渡船上，还有一个女孩在等着他，我这个等又算什么？我在等他的选择？选择磨坊还是渡船吗？愚蠢至极。

　　或许，顺顺为他选择渡船只是为了安慰那个女孩罢了，那么我还有机会选择吗？街上的迎接队伍特别热闹，大家都说：“二老回来了！回来娶翠翠了！”我仿佛不是主角……我本来就不是主角。磨坊和渡船怎么选择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小痴想，看来我不能选择了。二老走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可以等他一辈子，当他还不到一辈子就回来的时候，我却不如想象中的兴奋。

　　他不是归人，他只是过客……

　　“你可以的哦，”背后的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你选择码头还是牛？”

　　 她就转过头去，不回答。

　　 然后呼唤着远处的牛……

　　 小痴是那个磨坊的女子，她不是主角，并不是只有主角的等才是等，她等着他，却选择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