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神才之道简云间

《多雾的心》

2018-01-05  本文已影响117人  安白星辰

文/空与北城,以星宿为名

从何说起呢,我的童年?

在成长过后,在别人口中道听途说的童年。可是,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却一点儿也没有记忆。

也或者,偶尔,当熟悉的风从远方吹来的时候,由它携带的某种关于记忆的味道会滋生一两个我从未刻意铭记的场景,在我的脑海里。

可是对于前童年时代,我一直闭口不谈,说实话,我不愿去提及那段乌云密布,大雨磅礴的时光。

那么,就让伤口还没有愈合的心去祭奠吧。

我的童年,我是说第二童年,重生于一个光怪陆离的六月,是在外婆家的大门外,随意地玩着石子,穿一条老调的粗布裤子,一双露出大拇指的帆布鞋,一件旧的淡蓝色上衣,一头蓬乱的短发。

彼时的我,五岁。

也就是那天,我的新爸爸出现在我外婆家门前。没有太多的记忆,只记得后来的一日,妈妈给我换上一条印有奔跑的小鹿图案的粗布裤子,剃掉了我蓬乱的头发。

从此,就步入了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当时,我只当它是一场梦。

但它的的确确是伴随着怪诞的神秘向我靠近的,如同是硬要给某个未知的东西进行一番绝妙的说明。

那时候眼里的世界,湛蓝如头顶的天空,本性中的好动驱使我在那样陌生的世界里去做我任何想做的事情。现在想来,就如同天马行空地幻想了一场。

尝试从此融入同伴的小圈子里,用期待与大无畏的眼光看她们,,等听她们盛情的邀请,然后,理所当然地和她们打成一片。

至于那个时候,一个五岁的孩童的心灵,还不能深刻地认知到很多年以后,和谁最相像,和谁最相了解。

是的,就是以这样的姿态进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像是……令人惊悚的一场花开。

所以,因为种种尝试过的以及未尝试的体验,让我开始不断地错解这个世界。

而当时,我介入那个世界的起初,我总感觉它会一直美好如……嗯……我的妈妈。在那个世界里,似乎每个人对我都怀着一种神秘的好奇,用我不能理解的,和看别的孩子不一样的眼光看我。而当时,我虔诚地以为,那就是至诚至善的目光。

在那个世界里,灵魂上的虐待,对于一个不解世事的小孩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只知道,那里有自由,有玩伴,有我未曾体验过的种种种种。

于我所需的生活,当时,就只是一次肆意的疯狂,就只是连太阳落山以后,都不用赶回家里,就只是饥肠辘辘以后,新爷爷一只土豆的恩赐,就只是以逞强和谈笑风生去赢地同伴的认可。

我希望那些年代的记忆全部成为空白,又希望一个情景都不要忘掉。

似乎是近乎痴狂地想念那时的家徒四壁,锅碗瓢盆,以及门前的每一次花开。

那时的夏天,妈妈和新爸爸总会去很远的地方种植药材,常常一去就是几个月,所以是在极度想念妈妈的情绪中度过的,一个六岁孩童的心,就在那样的故乡门外望眼欲穿中愈来愈冷。

但即便是这样,那仍旧是当时的我心里的一个最完美的世界,至于它到底以什么蛊惑了我的记忆,也许,就是在刚刚接触到那个世界的时候,就有难以言说的意外涌来。

11月,北方萧索的景象,在家门外受某种心境的驱使,来看我的人群中,站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时隔多年,我已经想不出她当时的模样,之前我就说过,那时候,一个小孩子的心灵,还不能深刻到推断若干年以后的事。

在我卑微的心里,种植着一种浓烈的热情,以及对每一个从此活跃在我眼中的形象,有一种偏执的依赖与爱恋。

可以说,每个人都有隐晦的秘密,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两个别人津津乐道的故事,我当然也不例外,路过村庄,总会无端地引起千家姨娘的评判,这让我稍微地滋生了不自在。

多年后的一天,从山顶上下来,路过一片密林时,那个和我一起见证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姑娘用温柔地让我有些心疼的语气说:无论怎样,你的确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我当然无话可说,可是,我还是微笑着以不经意的姿态告诉她:我不是。

因为当时,正是野芍药花开的季节,牙刷草正在散发着浓烈的香味。

你看,我拥有一切我认为美好的事物,那么,我怎么会可怜呢?

有寥寥的时候,回想起那时的妈妈,穿着那件火红的呢绒上衣走在我身边,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的新人生开始的方式,就是这样决绝画面。

我渐渐成长的岁月里,越来越感觉妈妈的心里充斥着某种情绪,我总以为是忙碌的生活里,细碎的柴米油盐,然而,当一个人的心过早地把任何可能的希望都搁浅以后,她的人生,是否仍然可以平静幸福如最初,何况,关于最初的终究,是在永久的生死别离里。

我后来学会的事,让我渐渐地,渐渐地觉出生活的欢欣。

六岁,有很长一段时间,由于生存这个太过于现实的东西,我的妈妈和新爸爸仍旧不在我的身边。我煮的第一顿饭,是白开水里糊掉的面条,但是我一个人在傍晚漆黑的茅草屋里吃地香甜。

如果一些事不曾记得,那是因为记忆驱赶了它,可是怎样才能让一些人不存在,或者说,让我每次不由自主地回忆的时候,能轻而易举地跳过关于那些人的情节。

我知道,不能。

我不能称谓我心中那个让我轻易流泪的东西叫做恨,我称它无奈。无奈的是,我还是会在我的生活中做错很多事,我还是会被开水烫伤手,被门槛磕破嘴,被柴火烧破衣服;无奈的是,我还是会被千家姨娘议论,我还是会很饿很饿,我还是会被惩罚站在篱笆墙边一下午,不许动;无奈的是,我还是不会自己梳头,我还是会被某种植物扎伤手,我还是会想念妈妈……

可是,我也终究开始学会成长,我似乎隐约地了解到,只要我乖巧,不说话,不犯错误,我就可以少受一些惩罚,最重要的是,我就能吃到一顿午饭,哪怕只是一只土豆。

  我终究学会成长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一个人去树林里走走,当时的我,已经不再刻意寻找玩伴,我只希望一个人,安安稳稳地度秒如年。

后来啊后来,在一些轻而易举的事情里表现地那样艰难。

如果未曾经历,我就不会相信这个世界,很冰冷。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成长为一个不善与人交谈的孩子的。

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在那些塑造性格的年代避免了一切人性初始的尝试。

后来,用生锈的锄头在墙角挖一个小小的坑,把眼泪埋进土底,希望第二天能长出珍珠来;用碎玻璃割破手臂,把芍药花瓣塞进伤口,以为会长出新的芍药。

……

那些年代,像一个多雾的黄昏,让人压抑至死,总会无端地滋生出想念,对什么,对谁,对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即便是这样,我也学不会如何去爱,或者说如果去表达我对这个世界的爱。

之前说起,我的生活里,存在过一个小小的,温暖热情的姑娘,她也许,就是我的生命里,将我不断地牵引进现实里的,无所不能的神。

她的存在,让我对我置身的这个年代稍微有所迎合,至少让我知道它正在发生着什么。

但是,大多数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要在已经的剧中扮演角色,所以,很多很多时候,我仍旧只是一个人。

在我一个人的世界里,渐渐地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思念——对万事万物的思念。

习惯了孤单以后,常常自己和自己对话,最糟糕的是,我发现自己已经彻底和之前的形象背道而驰,似乎再也不相信,不依赖任何人,再也没有安全感。

后来极度讨厌喧嚣。

从此,我的心开始被莫须有的罪恶感填满,背负着不可言说的痛苦过完一天又一天。

我完全不记得很多场景是否真的存在过,我总是不记得是谁在蜂园里看花开花落,我总是不记得是哪个温暖的午后,和那个神一样美好的姑娘在村河里洗澡。

不过生活本身,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遗忘,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曾遗憾。

长大以后的很多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它从未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情。

你看,最初的日子里,谁跑来告诉我人生里的大悲大壮,我倒是记得清楚,而当初,是谁小小的身体背着我在下过雨的泥泞路上艰难地走,我却忘了。

在渐渐地远离那个年代以后,我才后悔当初没有俯首聆听它要说给我的柔情蜜语。

成长,真的是一场太过冗长,单调,且无奈的事。

当他们渐渐老去,脸上的皱纹渐深的时候,我竟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与挫败感,可是,我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去安慰自己老调的心。

      我灵魂晦涩难懂,我言语词不达意,这就是两难的根基。

在异乡求学的时候,开始想念爸爸妈妈,以及那时小农家平凡的生活,可是我仍旧要被世俗的鞭子鞭策着去做所有人要做的事情,所以,这种心不愿,身必行事,就注定痛苦。

所以,对不起,我始终无能为力。

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考验,我固执地以为,是司命之神坐看我对人生的态度,可又是我局促的态度激起那神的愤怒。

我总是这样以为,不管我对不对,错没错,那段时光,已经成为过去式。

然而,他们说,过去的,都过不去。

   

既然苍老就让它继续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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