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笔记疼痛说青春

相爱六年之后,他和别人结婚了

2017-09-08  本文已影响738人  慕宸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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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迪娜,这周日是我的婚礼,你会来吗?”

“这个肯定不能错过啊,毕竟我们相识也快六年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嘛。”我说着,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虽然我知道这一切无可避免,但当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内心隐隐作痛。

“迪娜,对不起。希望你也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听到电话那头好像也有低微的啜泣声。

“没事的,我们都不用自责,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不该让我们发生那次错误的相遇。”我不想使他本来满是欢喜的好事蒙上一层悲伤,便匆匆地挂掉了电话。

婚礼那天,我看到一对新人幸福美满,家人也都喜笑颜开,我觉得,我们的分开是明智的。

02

六年前,我从新疆来到北京。那是我第一次离开伊犁,那个编织着我童年多彩梦想的故乡。

初来北京,我连汉语都说不通顺,每天交际的对象也只是那几个同乡。那时我还在民大上预科,偶尔在晚上和同伴去后街闲逛,也不敢多买东西。从小在新疆的农村长大,北京的物价实在使我望而却步。

看到我囊中羞涩,一个学姐介绍我到学校旁边的酒吧兼职。

“可是我连汉语都不会说啊,他们会要我吗?”当时的我自卑又胆怯。

“没关系啦。我想基本的汉字你还是认得的,在那里就只是帮他们拿拿东西,不用说很多话的。”

就这样,我在后街的酒吧开始了我的第一份兼职,也是在这里遇到了我的第一份爱情。

在这里,我的确不用说什么话,只是帮客人把酒送过来,同时帮店里收拾收拾东西。

那天傍晚,当我把酒送到八号桌时,看到桌上已经摆满了酒瓶,一个男子端着酒杯自斟自饮,眼神暗淡迷茫。

我放下酒瓶,正打算转身离开,忽然听到阵阵啜泣声,声音低沉微弱,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显然是想尽力克制,却情不自禁。

也许是注意到我看他,他赶忙低下头,那声音却更明显了。

“你怎么啦?需要我帮忙吗?”我知道我的汉语极不标准,平时都不敢主动和汉人交流,可如今看到他那么伤心,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安慰安慰他。

听到我的话,他抬起头盯着我,竟停止了啜泣。我被他盯得很不自在,一时竟不知所措。

“你还好吧?”我试探着问他。可他还是盯着我,目不转睛。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我再次问他。

忽然被一个陌生人盯着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他居然笑出了声,而且前仰后合,一时不能停止。

我感到莫名其妙,一时进退两难,只是尴尬地站在一旁。

他笑过之后,盯着我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我这才知道,他是在笑我的汉语发音。

我想向他解释,可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用了手语,哈萨克语夹杂着汉语,同时找来一张纸,写下这句话中我所会写的汉字,弄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看着我滑稽的样子,他又笑了起来。他示意我坐下,然后问我:“你是少数民族的,不太会说汉语,是吧?”

我使劲儿地点点头,看着他脸上的悲伤渐渐淡去,感觉自己的这一阵忙活也还不算徒劳。

“你这个人太有趣了,笑得我都忘记了自己的悲伤。不如我今天晚上请你吃饭吧,真该好好谢谢你。”他的眼里充满了笑意。

我向他指指酒瓶,示意我还没有下班。

“那你几点下班啊?我可以等你的。”

我本来是不想和陌生人一同出去的,但看他言语真诚,想到自己滑稽的语言可以给他带来快乐,我还是答应了。也许因为我,他可以忘记自己的伤心事呢。

为了不让他等的太久,我向店里请了假,和他来到后街的一家餐厅。

03

这次吃饭,基本上是他诉说,我倾听。因为即使我想说什么,他也听不懂。有时遇到我理解不了的话语,他也会用手比划,需要时还会把一些汉字写出来。整个交流的过程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可我们却自得其乐,不以为意。

他叫刘峰,今年刚刚毕业。他在大三的时候就开始创业了,可在不久前,他辛苦经营了一年的事业却因资金短缺而破产。真是祸不单行,和他相恋三年的女友也在不久前向他宣布分手。苦心经营的爱情与事业在短时间内纷纷失败,他一时伤心难忍,便一个人跑到酒吧借酒消愁,不曾想,这愁愈浇愈浓,最后竟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

有时候,心中的愁苦难以消解,只因缺少一个静静倾听的知心朋友。他的倾吐,加上我自带滑稽的语言,他已没有了之前的沉郁忧愁。我们谈了很多,学业、人生还有爱情。虽然我的表达仍有困难,但已经不再因为羞怯而不敢开口。

从此,我们经常一起出去,或是吃饭,或是去商场,有时也去看电影。我们之间的交流障碍越来越小,有时候他虽然听不懂我的话,却能领会我的意思。

一年之后,他对我说:“迪娜,我们在一起吧。”

他说出了我心中的话,可我知道我不能答应。

“你忘了?我是穆斯林,哈族的女孩儿是不能和汉族男孩儿在一起的。我们就这样,做最好的朋友,不好吗?”我知道我的话是多么的违心,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可我听说,只要汉人愿意皈依伊斯兰教,他们也是可以在一起的。”他的眼神中充满着热切,使我无法回避。

“那你愿意吗?”我知道,要一个人放弃自己的信仰是多么不易,他一向是一个无神论者。

“为了你,这根本不算什么牺牲。”他的毫不犹豫使我感动,我的眼眶不知不觉又湿润了。

“可是,你的父母会同意吗?还有我的父母呢?”

“想爱是两个人的事,何必在意别人的目光。”

“他们可不是别人啊,还是得听听他们的意见。”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问问他们吧。”他说着,眼神飘忽不定。

据我所知,他的父母是极其传统的人,而我的父母更不必说。

回去后,我向父母打了电话,试探性地问他们:“如果我喜欢上了一个汉人,我们可能在一起吗?”

“什么?迪娜,你不会不知道哈族姑娘不能和汉人结婚吧?你怎么会做这种糊涂事?”我感觉爸爸快要从凳子上跳起来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我知道自己的希望已经破灭,父亲后面给我讲的那段大道理我也没听见。

第二天,看到刘峰阴郁的脸,我便知道,一切希望都变成了失望。

他说,父母还没听他说完,马上一口否定,并责令他立刻和那个哈族女子一刀两断。他是家里的独子,我理解他的父母,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难道因为他们的反对,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吗?”他看着我,眼神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他时那样,凄婉而悲伤。

“从一开始我们就走错了,不是吗?”我想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可还是止不住泪水的流淌。

他沉默了,仰望着天上那轮不怎么明亮的月亮。

“我想,我们先让家里以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之后再慢慢劝说他们,说不定他们会想开呢。”他看着我,笑容在淡淡的月光下那么苦涩。

我点了点头,露出勉强的笑容。我知道这样的希望太过渺小,可既然有一线希望,就不该放过。况且,我也不想浇灭他刚刚燃起的微弱的希望之火。

那个晚上,我们表面上笑逐颜开,内心真正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04

我们对家里宣称,我们只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之前的话,也只是我们的一句玩笑。我们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也预感到,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我们就这样相处了四年,我也说不清算是恋人,还是朋友。

四年之间,父母为他安排了多次相亲,他有逃避,也有因逃不过而不得不参加的。每次他向父母提起这件事,得到的回答只有一个:要么和她做朋友,要么连朋友也做不成。

也许是因为我们都不小了,他的父母催促他也愈发的紧。早在半年前,爸妈已经明确地告诉我:毕业以后,马上回新疆。倘若还在内地纠缠不清,他们就要从新疆赶来,亲自接我回去。

我知道,一切也该有个了断了。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这个自欺欺人的美梦也该结束了。

也许我们都疲倦了,也成熟了,这次见面,没有长吁短叹,泪流满面。我们只是默默地喝着酒,喝着这使愁更加愁的酒。

“迪娜,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是,永远都是。”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听着邻桌碰杯的声响,像极了心碎的声音。

“还有半年,你就要回新疆了,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一定会。”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了,泣不成声。

“我记得,第一次相见,我在哭,是你逗笑了我。今天,是不是该我逗笑你了。”

听了他的话,我破涕为笑:“我当时说的话,真有那么好笑吗?”

“那是自然。我记得你说的是……”

那一晚,我们时而悲泣,时而欢笑。这一生,这么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回,也就够了。

05

两个月后,我接到了他的喜讯。那个汉人姑娘是他相亲时认识的,他的父母很喜欢,他也觉得很不错。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很喜欢三毛在《雨季不再来》中的一句话:

或许,我们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牵着别人的手,遗忘曾经的他。

我不知道,要遗忘他,我需要等到什么时候。


               

                有生之年  欣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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