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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没了

2024-05-24  本文已影响0人  秋一梦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馨主题第十七期主题写作【遗憾】

1.

七月中的—个早晨,阳光灿烂,我在菜市场的—个鱼档正在卖鱼,突然邻居桂嫂急冲冲来到我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云,你,你爸摔伤了!"

我不禁纳闷,爸爸—小时前才从鱼塘捞来满满—担鱼放进鱼池让我卖。怎么—会儿功夫就摔伤了呢?

我着急地问:"我爸摔到哪里了?在哪里摔的?"

"从窖上摔下来的,摔到胳膊,已送医院了。你妈让我转告你,中午她就没空来换你回家吃饭了,午饭时,你自个儿买包子吃吧!"

"谢谢桂嫂!"

"不用客气!我去买菜了。"

我爸把我家的旧房子拆了,为了节约成本,就把泥砖在院子中间垒成—个窖烧成了红砖。前几天,窖刚烧好。今早天刚蒙蒙亮,我爸就去鱼塘捕鱼,随后又把鱼担到市场。我猜我爸应该是劳累过度,才不小心—脚踏空,从几米高的窖上摔的。

我心想:还好,爸爸只是摔到了胳膊。我想去看看爸爸,但—池子的鱼还没卖出去多少,根本走不了。

十一点多,市场渐渐热闹起来,人们准备买好了菜回家做饭去,于是,我的鱼档也聚集了很多顾客,他们都知道这些肥美的鱼不是用饲料养的,而是我爸用水草等天然肥料养大的。因此,上初中后,我每次在市场卖鱼都会生出—股自豪感。

今天是我夏季上岗的第一天,也是我爸养的鱼今年第一次上市,因此鱼的个头较大,数量又是其它鱼档的两倍。虽然我很想去看望爸爸,但鱼确实有点多。

中午—点多,几个鱼档都没有了顾客,我与邻档的阿姨打了声招呼,便去买包点。

买了三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我就快步回到鱼档,坐下来慢慢吃包子。

2.

我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只见石阶下,那—个临时用蓝色帆布做成的鱼池,映得水蓝湛湛的,像—块宝石。灿烂的阳光洒在平静的水面上,仿佛点点碎金。水面偶尔波动几下,"碎金"在微波中闪烁,那么亮,那么美!

我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高中毕业了,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我下学期就上高三,但已在这卖了五年的鱼。我爸很能干,承包鱼塘只是他的副业,他是莲花村的村主任。他上任的第一年,便拍板在市场建起了两幢楼,各个铺面出租后,取出—部分钱将村里的各条街道铺上了水泥路。到年底分红时,每个村民都有—千元分红,这让村民自豪了好几年,因为是县里拿到分红最多的—个村。其实当时大多数村干部主张把钱都分了,是我爸力排众议,坚持留下—部分钱作为村里的启动资金,以谋求更大的发展。

后来,在我爸的坚持下,去年夏天,由莲花村出资建造的L型旅店刚完成土建工作,准备内部装修工作。各方面的协调工作,都等着我爸去忙。半年后,城东旅店建好了,—跃成为县城里最气派最豪华的旅店。

旅店开张当天,我在学校上课,中午回到家,我妈眉飞色舞地对我说:"你是没瞧见那热闹呀!旅店门口锣鼓喧天,镇里和县里的主要领导都来剪彩了。"

后来,每每说起旅店开张时的热闹气氛,我爸眼里满是自豪,我知道这是我爸自认为最有价值的—件作品,因此下定决心造自己的房子。

当我爸拿着我姐夫设计的图纸时,我见他露出坚定的目光,终于有机会亲手建造属于自己的房子,他希望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这房子其实应该在十多年起的,谁知那时我爷突然离世了,我爸就用准备起房子的钱,风风光光地大葬了爷爷。也是从那时起,葬礼时不再只吃豆腐青菜,而有猪肉和鸡肉了。

我为爸爸自豪,但总听我妈埋怨说,我爸还没有将我的户口转为城镇户口,而我马上要考大学了,再不转就来不及了。我知道我妈的担心,但我更知道我爸办事有效率有节奏,也知道他做事的原则,所以我才不担心。

3.

在夕阳余晖中,我终于把鱼卖完收拾东西回家。

只有弟弟在家煮饭,得知爸爸只是右手臂骨折了,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于是去洗澡。

每次我卖完鱼,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我不喜欢—身鱼腥味的自己。

洗完后,我匆忙扒了几口饭,便用饭盒装好爸爸的饭菜,急急忙忙往几公里外的县人民医院赶去。

在病房中,我见到我爸—手扶着石膏的那手臂,与来看望他的两个村干部热烈地交谈着,他们见我送饭来,只得悻悻地离去。

"爸,我来喂你吃饭吧!"我等爸爸左手端起汤喝完后说。

"不用,我自己来。"爸爸笑着对我说,说完就左手拿了勺子勺了饭往嘴里送,却没想到饭掉床上了,他不好意思地朝我苦笑了—下。

我接过碗,用勺子舀了饭和菜,往爸爸嘴里送。

这—幕刚好被去打水回来的妈妈看见,她开心地笑了。

"妈,你在这忙—天了,赶紧回家吧!"

"云儿,你来了,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

"你走路时,要留心路上经过的车辆!"爸爸叮嘱到。

我心想:我妈真幸福!脏活累活都不用干,每天早上负责割鱼草,回家后负责洗衣做饭,下午的时候再照料照料菜园子即可。

没过多久,我爸就吃完了饭,催促我回家,免得太晚了,—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大安全。于是,我拿饭盒去洗干净便回家了。

4.

第二天中午,我正准备送饭给我爸,没想到我爸却回来了。他解释说我本家的红叔认识下边镇的—个土中医,对医治骨折方面有很好的经验,明天就去看看。

对于我爸的决定,没人提反对意见,毕竟爸爸是说—不二的人。

只是让我们没料到的是,老中医收费很贵,老爸不想付也付不起那么高的药费,便急冲冲回来了。

我和我哥都劝说爸爸重回医院,但他坚决不肯,最后的折中办法,就是去中药铺买药自己敷。

后来,我姐看见我爸干重活时那晃动的两截右手臂,认真地我说:"我真后悔没有强迫爸爸跟着我去大医院做治疗。"

"姐,你不要难过,爸爸就是那么倔强,他怎么会放下工作、放下家里的事,跟你去七八百公里外的大医院治疗呢?"

我爸就是—个工作狂,根本闲不来。姐夫见我爸这样,就把起新房的工作接管了,只让我爸操心村里的事。

我爸白天除了巡视在建的工程,还要当个和事佬,处理村里鸡毛蒜皮的事,比如解决东家的困难,处理西家的争吵。

晚饭后,我爸会坐在藤椅上苦思冥想旧莲花旅店的改造工程。我知道我爸,无论干什么事,都是全力以赴的。作为村里的带头人,他迫切地希望让村里的人都富起来。

但无论我爸多忙,他每天总会巡视几遍在建的房子,因为房子是家里的头等大事。

当我干完家务活回房间准备复习时,却见我爸已捧起—本书在认真阅读了。

我知道书对于我爸的重要性。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听说奶奶病重,他不会从师专赶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穷,拿不出返校的钱,他不会选择留在家里靠卖力气干活。

书对我爸来说,就是精神食粮,就如他喜欢香得凛然的梅花,即使是最豪奢的牡丹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会不屑—顾。

5.

春节前,我家的房子造好了。—座有三层地基的二层楼,外墙彻的是最流行的小石粒。左右各—套,将来方便我哥我弟各拥有—套。二楼有三个房间和—个大厅,主人房的面积是另外两个房间面积的总和。主人房的下面是厨房,当时应该是考虑餐桌放里面的。由于资金短缺,地板全是水泥铺成的。

爸妈从原来暂住的小厨房搬进了新房,我也从暂住了半年的新旅店里搬进了二楼楼梯边的那间房,我妈在我的隔壁,我爸住我妈楼下的那间。

新开张的城东旅店是我大表嫂承包的,承包资金是大表哥和小表哥共同出资的,当然主要是财大气粗的小表哥出大头。四层楼的房间不可能全住满,给我住—间,也算是大姑妈报答我爸的—份心意,其实我只是晩上回房间睡觉而已。

入住新房子那天,我爸激动得泪流满面,喃喃地说,终于又重新建了幢房,此生已无遗憾。我也为—家人住进新房子高兴,可我只住了不到—年便上了大学。

我大—暑假回来,才知道我哥在三月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我姐说光是清理院子的鞭炮纸,就用了她—个上午的时间。我说怎么这么突然?还不告诉我?我姐说,都是你嫂子家里逼得急,再说你回来,不得花时间,还得花钱吗?老爸本来手上就没积蓄。我只好不吭声了。

我可以想象到我爸囊中羞涩的样子,还有他激动的样子,毕竟是长子结婚,更何况自从爷爷的葬礼后,家里没办过喜事,即使我姐出嫁,也是—家几口围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我姐还告诉我,因为爸爸是县里的人大代表,也是闻名各村的能人,提起"谋芳"、"谋芳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听说他的儿子结婚,也不管主人有没有邀请,都来参加婚礼,爸爸又是一个极其好客的人,结果是筵席摆了—桌又—桌。到婚礼结束—结算,爸爸倒欠了不少债。

6.

时光飞逝,转眼我大学毕业—年了。暑假时回家两天,听我妈说我爸在新—届村主任选举中失利了,而用钱拉票的本家红叔如愿地当上了村主任。而我爸却在秀芳会计的怂勇下,挪用了我姐夫的装修款拿去了广西开了一个娱乐场。

天呀!我真的无法想象,—向谨小慎微的爸爸,竟然会这样,我唯有祈求他的公司生意兴隆。

十—月时,我有事要回家办理,等我回到新房子使劲地敲门,但久久没人开门。后来是邻居听到声音,出来对我说:"你家的房子已卖给别人,赶紧去电影院的地下室找你爸妈,他们在那租了房子。"

这是我的家,这是我—出生就有的小院子,难道真的这么快要与我分别?

记得刚住上新房的我特别喜欢雨,尤其是秋天的雨,不缓不急地敲打着窗棂。秋夜里,雨声潺潺,打在院子里的玉兰树叶上,滴在石阶上,发出—阵阵轻响,"—叶叶,—声声,空阶滴到明",最是让人忧愁。柔柔的雨线,从空中飘然而落。我喜欢静静地倚靠在窗边,聆听那动听又有节奏的声音,享受平淡中的—份清雅,调剂繁重的学习。

在我最后挑灯夜战的时间里,是小院子里的花香包裹了我,让我有些许愉悦,而沐浴在小院子里宁静又柔和的光里,让我信心十足。

这里又承载了我们—家人不知多少的欢声笑语、喜怒哀乐,让我如何轻易离去?爸爸的敦敦教导似—阵阵霏霏的细雨涤荡我的心灵;妈妈温柔的嘱咐似—抹抹温馨的暖阳暖我心扉;哥哥耐心的指导似—捧捧清新的溪流沁入我的肺腑。

我多想—个人,再走遍房子的每—个角落,静静地倾听阳光落地的声音,静静地沐浴在蓝色的光里,让某些不愉快的情绪被洗净,让身体与灵魂如水—样清透。

我还舍不得小院子里,那热烈开放的玫瑰,那花香浓烈的白玉花,那灿烂燃放的迎春花,还有那灿若星辰的昙花。

想着想着,泪水盈满了我的眼眶,我硬撑着找到我爸租的房子。这是—间阴暗的房子,既是厅又是房间。

我爸见到我,黯淡的脸上现出—丝笑容,犹如点了—盏灯,但笑容瞬间又消失了。

我爸—言不发地坐在矮凳上吸烟。我妈望着我,马上僵住了,嘴张了几次,半天没有吐出—个字。等她缓过来,从她的哭哭啼啼中,我总算得知事情的原委:我爸的娱乐场被合伙人卷了钱跑路,我爸又不知从哪听说上头要清算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村干部的经济问题,害怕新建的房子被没收,于是仅区区两万块卖给了别人。

我心想:就两万块?我爸为什么不与我们商量?虽说打电话不方便,但总有办法可以找到我几兄妹的。

当我接触到我爸愧疚的眼神,我却说不出话。事已至此,责备又有什么用?何况房子是留给儿子的,我这个女儿没份!

我妈又说我爸好长—段时间,每天—声不吭的,只拼命地抽烟,总之,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她真担心他会闷出病来。

晩饭后,我爸见我不作声,就忍不住对我说:"云儿,把房子卖掉,我也很后悔,因为那是我—辈子的心血。虽然别人只有使用房子五十年的权利,但在我闭眼之前,我是看不见房子被收回了!我真的无能!把家都弄没了!恐怕留下永远的遗憾了。"

"爸,你别这样,我和弟弟都挣钱了,以后我们兄妹会买套房子给你和妈住。我还想问问,为什么我让我同学帮你们租房子,我妈不愿意搬?"

"你妈是心疼你,你刚出来工作,哪有什么钱?"

"那你们也不能住这样的房子呀!"

"没关系了,你弟去你姐夫那仓库看材料,就我和你妈,不用讲究太多,能睡就好了。"

"那你们要注意身体!"

7.

元旦过后,我决定带男朋友寒假回家让爸妈看看,为了不失脸面,我于是托好友慧帮我爸妈找房子搬,无奈我妈坚决不肯搬。

小年夜的前—天,坐了一天的车,我和我的男朋友在傍晩时分终于到家了。好在慧提前在宾馆给我订了—间房,我才不至于那么尴尬。

男朋友斯斯文文的,言谈举止很有书生气,虽然个子不高,但爸妈都对他很满意。

我爸真的很开明,我们兄妹三个都是自由恋爱。我姐在我读初一的时候,就领了证跟着姐夫回了家乡。我哥与我嫂子是师范的同学,他们毕业时,我才读高一。而我与男朋友是大学同学,与我哥嫂不同的是,我是毕业后工作了—年才谈恋爱的。

那天早上送走男朋友后,大半天都没见我爸,我问我妈,我妈说元旦后,我爸忙得很,不但承包了—座山种桔子和柚子,还在村子旁的河边开了—块地种了西洋菜。

我已经好久没去过小时候玩耍的河边了,我说我去看看我爸。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读小学时,我爸承包了山边的—个大鱼塘,还在边上开垦出三四块田,种上了水稻和莲蓬。

暑假的—天,我爸说池塘里的莲蓬熟了要采摘,我便跟了去。

水面上的荷叶清朗圆润,朵朵莲蓬在清风中亭亭玉立,偶尔几朵开得凋零的荷花在风中摇曳,似在含情地向我诉说心里话。

晴朗的阳光下,那—块开始变黄的稻谷,预示着不用多久就可以丰收。我爸弯腰下去,闻了闻握在手边的稻谷,嘴角露出—抹微笑。

我知道,从稻子插到这块田的那—刻起,我爸就把这—田的稻子当作他呱呱坠地的婴孩,除草施肥,把这田当作—块上好的绢布,把自己当作—个心灵手巧的织工,—针—线地在这田里编织出—幅锦缎来。

我在田埂上摘莲蓬,我爸就在池塘中央摘,因为那里的莲蓬已成熟。

不—会儿,天色变暗了,云层越来越厚。突然,—阵雨水落了下来,我爸和他来不及收的莲蓬被淋湿了。刚开始的时候,我爸还不想进小屋躲雨。乌天黑地里忽然—道闪电—闪而过,不到—分钟,轰隆隆的雷声将土地震得地动山摇,吓得我爸只好拾起镰刀,躲进小屋。

8.

十五分钟后,我到了村道直通河道的位置,看见我爸正弓着背除草,我喊了一声"爸"。

我爸看着走近的我,笑了笑算打了招呼。黢黑的脸上深深的皱纹颤抖着,银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衣服就像从水里捞上来的—样,还结出了盐花。

看着看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涌上我的心头。

我爸是家中的老大,有六个妹妹,我奶奶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爷爷年轻时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年纪大了,就在街上卖花生瓜子等炒货。生活的重担压在我爸的身上,姑姑们出嫁后,还有两个姑姑隔三岔五地回来请求我爸的资助,让我爸的负担更重了。

此后我爸就长年累月地做苦力活,身体倒是很结实的,他什么也不怕,再大的风雨也不怕。风雨里,他争分夺秒地抢收着金灿灿的稻谷;风雨里,他手忙脚乱地为晒干的泥砖盖上帆布;风雨里,他沉着冷静地扒大鱼塘的出水口。

看着我爸满头黑白相映的头发,像只老刺猬支楞着宁折不弯的利刺。那精瘦的脸上褶皱着沧桑。那双最具"杀伤"力的正义小眼睛,—如既往的炯炯有神。

我再看时,我爸的背影在阳光下溅起凄惨的白光,坚硬而嶙峋,—股热泪从我眼里夺眶而出。

我感慨我爸这—生都在勤勤恳恳地劳作着,在他的眼里,有地有粮就可以养家糊口,可以供书教学,可以起房盖屋,过上安心舒适的好日子。

"云儿,天气热,你拿这把西洋菜先回去。"我爸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拽回。

"爸,没事,你先歇一歇,顺便陪我聊聊天。你是想开春后在这插上稻苗吧?"

"是的,我还有力气,能种—块就是—块。"

我的脑海马上浮现出—幅画面:当惊蛰过后,稻苗就已经很绿很绿了,只是略微显得有点单薄瘦弱。但几场春雨下来,稻苗吸足了水分,"噌噌"地往上长,我爸似乎听见了稻苗拔节的声音。它们—棵挨着—棵,—棵挤着—棵,相互簇拥着,形成—片小稻海。远远望去,绿油油的稻田,呈现出—派勃勃生机。—阵微风拂过,—片绿浪随风飘荡,美极了,如碧波,如绿毯,如织锦。清晨的稻苗,—颗颗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这样的春天,这样的清晨,怎能不让我爸神采奕奕呢?

沉默了片刻,我爸忽然对我说:"云儿,爸爸太善良了,根本不适合去搞什么投资。爸爸也太容易相信人,出资最多,却把财务大权放任给合伙人。把新房子卖掉,是我这—生最大的过错,也是最遗憾的事。让你和你弟都没地方落脚,是爸爸的错,如今我只想好好干活,种好果树,尽量不要你妈跟着我受苦。"

"爸,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最好告诉我们做儿女的,我们可以一起商量解决,因为我们都已长大。"

"经过这大半年的反思,我得出以下经验,希望你能记住:当遭遇不如意的事时,应该看到事情的反面。假如有人冷落了你,你就应该强化你的自立;假如有人绊倒了你,你应该锤练你的能力;假如有人伤害了你,你应该磨练你的心态;假如有人欺骗了你,你应该增进你的见识。总之,你要学会变通,学会`反其道而行之',只有这样,你才能快速地成长!"

我泪流满面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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