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罪与罚》（十二）

阿芙朵佳·罗曼诺夫娜哥哥拉斯柯尼科夫的好朋友卡祖米欣，他昨晚上在有几分醉意的下意识中，天然的偏帮同学和朋友，不免在其妹妹面前多少贬损彼特·彼特罗维奇·卢仁，其实质更是一种潜意识的嫉妒：那个有钱律师夸夸其谈的半老头居然有一个如此标致有气质的未婚妻，岂有此理！酒醒后，自己觉得其前的言行举止多么的幼稚与没有道理，自己有何权利评判这妹妹同意认定的夫婿呢？这不是多管闲事这么简单，而是别有用心、卑鄙啊？见这女子长得好看，名花有主，自己嫉妒！他后悔啊！可能令聪明的阿芙朵佳·罗曼诺夫娜反感、看低他，弄巧成拙，更没有机会移情别恋于自己一个失学的所谓大学生、哥哥的好朋友！次日，卡祖米欣去会见拉斯柯尼科夫的母亲和妹妹，汇报病人的情况时，谨慎稳重多了，那些话该讲或不该讲都经过大脑捋一捋。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两母女一点没有责怪他更没有看不起他，还当他是天使、神人、能人，问这问那，征求他的意见，包括哥哥或儿子的一切，以及未来夫婿、女婿。次日上午十点左右，母女忐忑不安探望拉斯柯尼科夫，喜出望外的是，病人昨晚睡得相当好，已经起床，精神基本正常，没有昨晚如此固执，虽则有点忧郁有点严肃，话也多了，讲道理了，和亲人握手了，一家人有点笑容了，他真的不像疯子了，还自动说：对不起妈妈。讲清楚了自己应该没有权利和义务倾囊奉送妈妈省吃俭用寄来的几十个卢布救苦救难于他人，是一时的冲动之举，现在要也要不回来云云。因为昨天卢仁已经先一步写信给他妈妈和妹妹，信中说亲眼看到拉斯柯尼科夫将几十个卢布的钱给了醉死鬼马美拉多夫那做伎女的被卢仁定义为不正经的非良家的女孩，那么，结合昨天他与卢仁的龃龉，现在在场的拉斯柯尼科夫、同学卡祖米欣、医生西佐莫夫、当事人母亲和妹妹，都十分谨慎、看病人的脸色、都不敢话及大家心知吐明的核心问题——他妹妹与彼特·彼特罗维奇·卢仁的婚事。

原著这样描述：

“算了，罗佳，我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是好事。”母亲高兴地说。

“将来您就不相信了。”他苦笑了一声，回答道。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在这整个谈话中，在沉默、和解和宽恕里面，都含有一种紧张的气氛，这点大家都感觉到了。

——2023.0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