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五)
原以为找到了一个宁静的去处,应该经常可以躲在那里安享独处之乐,其实不然。每天奔波在四五十里的家和单位之间,中间又总是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像那个星期五下午的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心情并不多,所以接下来人间最美四月天的最后几日悄悄地安稳地过去了,我再也没有想过去你家。
直到五月初。那时,姐姐姐夫有事出远门,妹妹忙着工作上的事,妹夫身体不舒服,我的爱人生意正忙,我每天上班那么远,来来回回地跑,这中间妈妈一个人在家很不放心。我想过请保姆,可妈妈皱着眉头孩子气地说不行。情急之中我忽然想起了你的房子,我或许可以带妈妈住你那儿,周一来,周末回去。它离单位不算远,这样可以兼顾工作和照顾妈妈。于是我没有多想拨通了你的电话。
之所以毫不思索、没有任何顾虑的给你打电话要求带妈妈去你新房子住,是因为我相信我们的友谊,相信你,甚至超过相信兄弟姐妹。
我们的朋友关系由来已久,期间的来来往往互帮互助已经算不清楚。
我们相识于初三复习班,之前虽是同届,但分别在不同的班级,并不相识。那时的我暗暗喜欢你们原来班级的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而他当时和我们班的一个大眼睛姑娘弹得火热,那个姑娘学习成绩一般,而你和她当时是很好的朋友。我们因为这些牵牵扯扯相识,后来他们俩分手,我和那个男孩走到一起。像许多懵懵懂懂的初恋一样,爱情之舟并没有航行多久就搁浅了,然后新的恋爱之旅又开始,但没有一次航行到幸福的彼岸。而我和你却建造了友谊的小船,在琐琐碎碎中愈行愈远。
你的家就在镇上,当然,现在我说的新家也是。我们几十年或者更远一点说,一辈子,可能兜兜转转,终究没有长久地离开过这个小镇。我来自一个小村子,初中住校,学校的伙食不好,住宿条件也很差。早餐小米饭里经常见白色的肥嘟嘟的虫子。第一次见了吃不下去,把一碗饭都倒了,可是因为饿,后来见了就默默拣出来扔掉继续吃。上午第一节课因为米饭撑得瞌睡,第二节清醒一点但肚子开始饿,二节课后跑宿舍吃干粮支撑第三节课,第四节又开始盼中午的馒头白菜。晚发是汤面——在汤里煮好面条,连汤带面舀碗里吃。面条不多,但做得早,冷一会儿就佗坨成糊糊状了。有人总结说面条是横竖一般长,这句描述大概能想到当时饭的样子。上灶的学生每人一个黄色的大铁瓷碗,大师傅往里舀两大勺子,满满的要漾出来,端碗的咕噜咕噜一仰脖就灌肚子里,都可以不用筷子勺子,但等不到下晚自习肚子就又咕噜噜叫。我记得当时妈妈每周给我带十个厚厚的白面火烧,不到星期三就和宿舍的小伙伴分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