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诗两首】海里见&给我一场往事

《海里见》

一颗石子般渺小的心

所能给予的共情微乎其微

一尾悠游的黑鱼

木然的圆眼忽左忽右移

它没有泪，赤条条地在河里

木然的，木然地

用石子般渺小的心邂逅其他的鱼

我是这普通的黑鱼

在这河里结识了红橙黄绿青花白鱼

翕动着腮鼓张着嘴

在这河里欢乐地吐着泡泡

我是这薄情的黑鱼

和同类不会永囿于混浊的河域

便要摆起我的尾，向前游去

和共处的同类们分道扬镳

我为摆脱这片浊河而喜

因为我的心如石子渺小

所以喜是微微的，俄而消弭

我为短暂的各走一边而悲

可为什么悲是幽幽的，挥之不去

一条怅然若失的普通的黑鱼——我

我 我 我要游往哪儿去

姑且向前游吧

我们是鱼，离开小河就要奔向大河

再从大河奔向海

只要一直看到太阳与月亮轮流投入水中的光

黑黢黢的身躯执拗地前行

天上彩虹就会跟着投下来

形成由黑与红橙黄绿青花白的游动的彩虹

正如前路光明灿烂

我和你们，他们，游吧——向前游吧！

未来我们终将在海里见

《给我一场往事》

我想要一场好往事

在此刻可憎可恶的蚊蝇挥之不去的午夜

那清脆的节日随着麋鹿远去了

盒中苹果怀中鲜花，每一棵珠光宝气的树

皆与我无关

我只要来些往事可想

也与我这草稿纸般闹着玩的庸俗人生无关

想些什么呢 接下来拔出一把剑

去求证吊诡的都市传说

在邪祟积聚的街道欢乐作死

或许就会有一匹金色的巨狼来拯救我

这个冬天真冷，狼也好冷

我想，我会不会被抱着

当狼救下我时？

然后它会像精怪志异里的奇遇，化形为人

从此都市传说里就多了一个我

这段同样吊诡的往事，足够喂养我的日子

我好困，我是该睡了

在胡乱的毫无意义的呓语里

手脚麻木着迎来鱼肚白

金色之狼隐于昼日

所以我永远不会遇见，除了梦里

那么请给我一场往事

飘飖兮入梦来

好让我在午夜时可以将蚊蝇阻隔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