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儿时过年二三事

今天看《郭论》，有一篇文章“论俗”，讲解过年的传说，尤其是作者关于买鞭炮回家不舍得一次放完，说：“把小不点的炮都拆开搁口袋里，一手拿蚊香或者白色粗一点的线绳子，把它点着，老得吹着，因为怕它灭了，然后手里拿着炮，点一个扔一个点一个扔一个，要是炮芯有问题，点了却没响，就把它当街撅了，点上一根别的炮，这一点着，就变成了刺花，反正也挺好看。……”

看完这段描述，不由得让我想起我儿时过年时的情景。作为一个女孩，一点不比男孩省心，平时爸爸给我和弟弟买的炮，我都会如作者所说的一般，把炮放在口袋里，一整晚和院子里一群孩子互相玩闹，但有两年的记忆却是特别深刻。

一次是姨妈带表弟来过年，表弟比我小一岁，特别淘气，把炮拆开，把火药聚在一起放在地上，用捻子点，有一次可能是捻子短了，他点完还没跑开，就炸了，当即眼睛就被伤了，好在我们住在医院的家属院，妈妈立刻带他去眼科清洗眼睛，一晚上我们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对眼睛没有太大的伤害。爷爷立即禁止我们再放炮，那个春节，我们失去了玩耍的乐趣，在那个家里还没有电视的时代，只好怯懦的在大人的指使下，不断干点力所能及的活，以讨好大人不再发怒。好在那时我已经上学了，爸爸给我买了全套的《动脑筋爷爷》，拿点炸好的麻叶、还有瓜子花生，躲在自己的房间，被小天真和小问号的为什么所痴迷，也是从那时候我开始对阅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几十年后发现，阅读兴趣也有遗传，儿子从小爱读的书竟然也是科普类的。

又过了几年，记得是小学高年级吧，表哥从兰州来看病，当时住在321医院（现在编号变了），那个春节大家好像都比较压抑，因为表哥得的是红斑狼疮，虽然当时我不知道这个病是什么性质的，只是从爷爷奶奶和妈妈的表情上感觉到这个病不好。贤惠的表嫂看到这种情况，还是从紧张的费用中给我和弟弟还有表弟买了鞭炮和花炮，其中有一种窜天猴是我第一次见到。那年春节挺着大肚子的表嫂和妈妈在医院与家里来回跑，每次妈妈骑自行车回家，我都感到她身上那种寒冷让人心颤。好像从那年后我再也没有让爸爸给我买过炮，一是弟弟对放炮不感兴趣，他小小年纪痴迷围棋，跟院子里的孩子玩不到一块，二是随着年龄长大，他特别爱惜自己的羽毛，根本不动危险的东西。

时光飞逝，表哥出院十几年后还是没有抗争过病魔，如今算算到年底已经离开我们24年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唯一的记忆就是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过年能够吃到很多平时吃不到的美食，记得表哥对我总是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