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佬》上卷104 爱情回望
早上，杨籽给阿英留了张纸条，告诉她自己回厂里举行升旗仪式。如果阿英睡够了，就打电话过来，杨籽调休过来看她，陪她找房子。
杨籽把自己和阿美的手机号，也写在一张小纸条上。并给阿英留了三千块钱。
办公室会议，冯生和庞小姐都很欢迎阿英回来做前台文员。会议结束后，阿美和杨籽都请了假。杨籽开摩托车带着阿美，先帮阿英去找找出租房。
先在工厂附近看了很多间。不是铁皮房出租屋，就是农民自建房。阿美觉得工业区周边环境太差乱，不安全。两人还是去了大朗。
离阿美小区几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一栋新建的单身公寓楼。周边环境不错，交通便利，附近有超市。公寓主门还有专人24小时值守。
房间里面，新的床、电视、热水器、家私等一应俱全。买些床上用品，直接可以入住。一房一厅，一厨一卫，押金一千块，房租两百。比阿英原来合租分摊的租金还便宜五十块。
阿美就做主签了一套。午饭前，阿英的电话来了。阿美就和杨籽去酒店里接阿英。
路上的时候，阿美一再提醒杨籽:
“小东西!记得去药店给阿英买紧急避孕药哦！”
“切！你放心吧！虽然一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发生你想象的事。我再饥渴，也不能乘人之危吧？”
“哈哈！小东西!这一点我倒是很信你噢！”
三人吃过饭，阿美说，自己陪阿英买床上用品、衣服那些就行了。让杨籽回工厂吧。晚上过来阿美的新家，“燎锅底”。
“小东西!拿钱出来了。今天买什么，都算你的。自己的女人，自己养。”
阿英说，杨籽早上给的钱够了。杨籽还是掏出五千块钱给了阿美，让阿美陪阿英买个手机。
杨籽以前是很相信爱情的，后来不信了。特别去年前女友燕子把自己甩了以后，杨籽更不信什么狗屁爱情了。
杨籽出心安顿阿英，也只是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
……
杨籽真正的初恋女友应该是老乡马杰口中的小何。小何名叫何蓉，是杨籽的高中的同班同学。
杨籽的求学之路，并不一帆风顺，曲曲折折，说来话长。甚至可以写一部长篇小说。
中考时，杨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重点高中。是一所煤炭师范大学的附属高中。和何蓉成了同班同学。
情犊初开的杨籽，一上高一，就暗恋上了班上的一名叫吴莉的女同学。所以杨籽对何蓉的印象并不深刻，只知道她是一个大眼睛、白白净净、斯文的小女生，笑起来很甜。和班上的一个貌不出众的男同学的关系似乎比较要好。
吴莉留着电视剧《渴望》里的主人翁“刘桂芳”式的齐脖的学生头，人特别文静、温柔。
虽然70后的杨籽那个年代，农村的孩子上学都比较晚，到高中时都是成人了；但是绝大多数的学生，对“爱”是朦胧的。
所以农民出身的杨籽，对于煤矿工人村长大、“城里”的吴莉的喜欢，仅限于在心底喜欢。
只是每天都想看她一眼。哪怕她不经意间的一个笑容，都能令杨籽心里美滋滋的好几天。
这种单相思也化作了刻苦读书的动力。杨的成绩很好，还取代了好友薛豹的班长“官位”。和吴莉保持着普通同学的关系；甚至杨籽对吴莉还比何蓉等其他的女同学，更加疏远。
高一刚上了两个月，杨籽要好的三个男同学薛豹、欧阳、王彬，傍晚和隔壁班、同级的李永等几个男生在球场打球，发生了摩擦，差点打了群架；所幸被其他同学劝开。
按常理，同校同学之间的小矛盾，现场没有升级，事后是很容易过往不究的。杨籽也没有在现场。
晚自习以后，杨籽和薛豹三人回宿舍的路上，杨籽进了公共厕所，碰见了隔壁班的那个高大的男同学李永。
李永知道杨籽和薛豹等三个同学玩得比较好。两人站在小便池台上撒尿的时候，李永仗着个子大，开始对个子矮小、看起来斯文柔弱的杨籽谩骂挑衅起来。
杨籽也回顶了两句。杨籽想转身离开厕所时，李永突然一脚踹向杨籽。但他不知道底细，杨籽可是小学到中学都是在打架中一路走来的。还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杨籽瞬间接住了李永的脚，把他掀翻在小便池里，一顿猛踹。杨籽不知道厕所还有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学后勤处的老师。他老婆平常在高中部宿舍门口摆小摊卖饭菜，他经常过来帮忙。两人都是胖子。
他从厕所蹲坑站起身提裤子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杨籽脚踩李永面部的一幕。他拉住了杨籽，大叫:
“你这个学生，小小年纪怎么这么狠?把人往死里打?人都昏过去了!你还踩人家的脸，让人家喝尿!”
杨籽并未和那个老师顶撞，想转身离开。那个老师抓着杨籽的衣服不给走。
在外面等杨籽的薛豹三人听到动静，跑进厕所。听明白了情况了以后，把李永从小便池扶起来。李永并没有昏厥，只是似乎吓住了。
那个老师要求杨籽等人把李永送去大学的卫生院。李永不愿意去，薛豹三人就把他扶回来了宿舍。
打架的事情，没有其他同学知道。李永第二天也没有报告老师，一切如常。薛豹几人还暗中庆幸，夸李永是个爷儿们。
第三天，那个胖老师去了高中部，把杨籽告发了。并添油加醋地说:
“……别看人小，比黑社会还凶狠。把人家打昏过去了，还脚踩着人家的头，让人家在小便池里喝尿”。
学校开始调查了。尽管杨籽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二姐，带着补品去了学校，看望了李永。杨籽也赔礼道歉了。
但是李永的舅舅是学校的副校长，执意要开除杨籽。好在杨籽的班主任，和李永的班主任——也是杨籽的数学老师，竭力为杨籽求情；全班的同学联名递交了求情书。
学校最终给杨籽的处分是:留校察看一年。升旗仪式结束后，在全校师生面前宣读了处罚决定书，张贴了公告。
处罚决定书的一句话:
“脚踩其面部至小便池内，逼其喝了几口便池内的尿液……”。
引起了台下的同学哄堂大笑。
杨籽随后上台读了“检讨书”。小个子的杨籽一下子成了学校的名人。甚至成了很多女同学心目中的“大英雄”。
杨籽和薛豹、欧阳、王彬的关系也更加铁了。周六的一天半夜，四人心血来潮，爬到学校后山的最高峰——电视塔，学着电视里“拜把子”。
“被喝了尿”的李永，在学校里抬不起头了。约了一些社会人员，以及大学校园里的领导、教授的胡乱混的公子哥，二三十人，在一次晚自习后，拿着钢管、木棒，要冲进教室，找杨籽几人复仇。
两个回宿舍的女同学，发现情况不对:教学楼两边楼道都有很多人拿着钢管、铁链守着，李永和他们正在合计，怎么动手合适。
两个女生就跑回三楼教室里，把这一情况告诉了还在教室里的杨籽四人。
还有其他的四五个男生，抄起板凳、拖把准备迎战。吴莉何蓉等几个女生害怕，说和社会上的人打，肯定会吃大亏的。让杨籽几人赶紧跑去其他教室里躲起来。
杨籽四人就跑到了二楼，找了几个教室，都是锁门的，无处可躲。杨籽就要求自己一人直接下楼找李永。毕竟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不想连累他人。
薛豹几人不同意，说:
“先回自己的教室把门顶住再说。要打一起打，毕竟他们不敢把我们打死!”
四个人就跑回三楼教室，用桌子把门顶了起来。在外把风的几个女生，跑回来，说李永带人从两边的楼道上来了。有很多人手里还拿着长西瓜刀。
气氛紧张了。杨籽看到教室后面的是一片草坪，离地面不过六七米高。杨籽建议从窗户上跳下去。欧阳有点怕，说会摔断腿。
杨籽第一个跳了下去。地面泥土很松软。就小声告诉他们，没事。
薛豹、王彬、欧阳，三人就一个接一个安全地跳了下来。大家就逃出了包围圈，往大学校园班主任老师家跑。
路过一片施工工地，杨籽抽出一个木棒，要一个人杀回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三人不同意，说杨籽身上背着处分。只要人安全了，没必要斗狠；先通知老师再说。
四人就跑到班主任楼下。薛豹、欧阳进了班主任的家。杨籽和王彬在楼下等。
班主任王老师的老公，是大学保卫处的处长。打电话通知保卫人员；并亲自带上自己的配枪，赶到附中，铐回来了七八个人。帮杨籽化解了一场危机。
后来的事就不了了之。李永也没有受任何处分。
但是，杨籽四人，从三楼教室“一跃而下、毫发无损”的事，又传开了。四人更加出名了。成了名声响亮的“四人帮”。
校园的小混混不再招惹杨籽等人，李永见了杨籽就躲。并且，班主任王老师和李永的班主任，一起找杨籽谈话，让杨籽不许对李永打击报复，并且写了一份保证书。
四个人的成绩都相对较好，班主任也很喜爱。大家就回归了正常的校园生活。四人同出同入，一块吃饭、洗澡、学习。
有时候，晚自习后，还会跑到校园内的各个小树林，去偷看大学生谈恋爱、亲热。甚至看得嫉妒了，暗中朝野鸳鸯的身旁扔泥块；冒充保安员，突然在身后大叫一声；吓得偷情的大学生，惊叫着，各自逃窜。
李永一个班的同学，因为和杨籽是一个乡的。因为周末和几个同学去公园溜冰，被两个社会青年打了，勒索了身上的伙食费。过来找杨籽帮忙报仇、充场面。
薛豹等三人，回了家。杨籽真的随那个同学等高年级同学，穿了一个多小时的山体防空洞，摸到寺庙附近的那个溜冰场。守候到了那两个小混混，狠打了一顿。
杨籽和一个会霹雳舞的高三的学生先动的手。当然是下得黑手，没人的小路上，用麻袋罩上了头。
而那个揭发杨籽，让杨籽背了处分的大学后勤处的胖老师，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遭到了杨籽班里，甚至别的年级的很多同学的报复:不去他们家买饭打菜。
别人家的摊位，一放学几十大盆的菜很快就卖完了，他家的买得却寥寥无几。
生意讲究人气，别家都排满了队，他家越是卖不出去，越是没人关照。就连不知情的、“想改善伙食”大学生，也因为随众心理，不光顾他们家摊位。
一次偶然的机会，杨籽班上的同学，因为老师上课拖堂，中午回到宿舍，别家的菜饭都卖完了。只得到他家去买菜。两夫妻和儿子媳妇露出了笑容。饭菜也卖空了。
下午第一节课，杨籽班上的三分之二的同学，发生了食物中毒，都被送往市区的人民医院救治。两天后脱险回校。
附中宿舍门口，由教职工家属垄断经营十年之久的饭摊点，被取缔了。胖老师被罚了巨款，还被降了职。同时又成了没生意可做的其他人的众矢之的。
附中的学生，就被安排到大学食堂就餐。有时候也走出学校的小门，去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吃饭。
薛豹和欧阳特别喜欢去大学食堂吃饭。说是有漂亮的女大学生可以欣赏。
四人有时候，还故意用手直接抓菜、抓面条吃。目的是吸引女大学生的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