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醉了

2023年7月24日  星期一  阴  26-35°C

灌浓茶喝咖啡，千杯万盏不停怼。打哈欠眼流泪，瞌睡袭来无处退。

我感觉自己已经醉了，茶醉、咖啡醉，醉的不能清晰的思考。

睡眠太少，面对上午的第一位谈话对象，我眼泪汪汪。哈欠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打，那会影响谈话的效果和个人的形象，威慑力也会大打折扣。憋又憋不住，时而装作低头思考，时而装作撩拨头发，时而站起来到床头柜那里看看手机......和瞌睡抗争，占据了我很大一部分精力。

谈话对象是军转，我对军转都狠不下心来，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我主观臆断他们都是讲原则，有分寸的。

因为瞌睡分神，我无意与之深聊。但他像得了严重的喉炎，不停的清嗓子：说话前清，说话中停下来清，说完话喝口水又清，然后才能静下来。他还不停的说：“对不起，我喝口水。”

同志式的了解谈话，我作为外行，请教一些行内的业务，这不算啥事。他作为受党多年的军转干部，心理素质好，应变能力强，我判断他的频繁清嗓子，不应该是紧张。

尽管，有一次我曾因为谈话对象不停的清嗓子，上厕所，谈出了他近千万的违规收入。但，他不是军转。

瞌睡继续笼罩着我，我准备好要问的问题渐渐模糊。但他清嗓子的声音，竟成了唤醒我的灵药，吃的我甚至都有些烦了。

我借口要看他提供的文字材料，让他先不要讲话。他竟然安静了，喉炎突然痊愈。我试了三次后，判断他不是喉炎，他是真紧张。

可他为什么会紧张呢？

我放弃了提问，让子弹飞一会儿，任他自由发挥。他开始说一个项目，一个创新的联盟采购项目。我打断他，让他回答不相干的问题。停下来，他又接着说联盟采购项目，项目如何如何好，怎么怎么惠民，实现了多方的互赢......自由发挥中，他也清嗓子，但比回答问题时少。项目的事与我们的关注点毫不相干。

我判断，他之所以一再解释，是因为这个项目有问题，肯定有问题。他应该是醉了，醉在自己并不圆满的解释中无法自拔，就如我陷入瞌睡中一样。

路边，一个黑衫男子紧紧的抱着树，脸贴在树上不愿离开。他的黑衫同伴试图掰开他的手，尝试几次貌似无用。同伴动手改动口：“咱回家吧，你松开手，我送你回家，你看都这么晚了，咱回家吧，你松开手……”

嘴里说着，手里拉着，身体使劲向后用力，终于把抱树男子拉离了原地。

强烈的酒味在空气中氤氲开去，随风潜入夜。同伴竭力支撑着抱树男，踉跄着，有几次两个人差点同时摔倒。“坚持住，再走几步，该拐了，回家得走这儿，拐弯，拐弯......”

醉着的人其实最幸福，他不知道身外的人为了他，有多累。醉着的人，其实心里最清楚自己因何而醉。醉了，一切都暂时隐身了，他能获得短暂的喘息和放松。

我醉了，谈话对象醉了，路人也醉了，我们都醉了。

我希望自己能真醉，因咖啡和浓茶而醉，因谈话对象片刻的安宁而醉，因路人散发在黑夜里的酒气而醉，在醉中得以喘息和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