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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故事节丨看不见的凶手

2018-05-10  本文已影响923人  绿色指头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1.含笑九泉

从事刑侦工作的人,特别是久经沙场的老刑警,都知道这一行干久了,总会碰到些奇奇怪怪的案子,或灵异、或恐怖、或离奇。

我叫方言,是一名老刑警。记忆犹新,在我参加刑侦工作的第八个年头,南疆市就发生过一件堪称离奇的案子。

那是极其平凡的一天,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早上八点一刻,我与郭栋几乎前后脚走进刑侦大队大院,脚还没站稳,昨天值夜班的刑侦科同事董小宛迎面就跑了过来,对郭栋急急说道,“郭队,世纪广场今早发现一具女尸。”

郭栋是我们的大队长,四十三岁,国字脸,一米八一的大个子外加一脸浩然正气,办起事来更是雷厉风行。

“世纪广场?女尸?”

郭栋顷刻愕然,“那里可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车多人多,怎么看都不像是抛尸的理想场所。”

边走边摘下帽子,郭栋大步流星向大楼办公室走去。

“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今早六点零八分。”

“时间这么精确?”我奇怪道。

正常的报案者,因为偶遇突发事件,难免惊慌失措,对时间描述大都模糊不清。能精确到分的报案的确少见。

“报案人谢某自称时间观念极强,而且有晨跑的习惯,每天都会准时经过那里。”董小宛解释道。

“现场情况如何?”郭栋即刻进入战备状态。

“法医科和刑侦队已经第一时间出了现场,尸体也在了解完现场情况和拍摄取证之后运回法医科,接下来就只等尸检报告出来,对案子进行定性了。”董小宛解释道。

“工作效率挺高,尸体都已经运回来了,也就是说,你们对案情已经有了初步了解和判断?”

郭栋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顺手将帽子放在办公桌上。

“这个案子很奇怪。”董小宛竟然是以这样一句话开头。

“无非是杀人抛尸,或者自杀,奇怪?还能有什么奇怪的,说来听听。”郭栋直接道。

“通过现场取证和对死者社会关系网的走访排查结果分析,我们完全没有找到他杀的任何证据。初步推断,很有可能是意外身亡。但怪就怪在,死者死态十分离奇,竟是满面含笑而亡。”董小宛唏嘘道。

“满面含笑?”郭栋皱起了眉头。

“是的。”董小宛点头,“即便是面对死亡,死者也满脸含笑,看似异常幸福和满足。”

“身份确认没有?”郭栋问,“另外,死者生前是否有过家族遗传病史,或患有重大疾病?”

“死者陈瑶,女,31岁,已婚,本市人。生前受过良好的教育,生活态度积极,社会关系简单,是典型的贤妻良母,传统型女人。父母双亲健在,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死者陈瑶七年前与丈夫吴清华组建起一个家庭,在本市南里小区共同拥有一套价值不菲的房产。吴清华,33岁,南疆市乌托县吴家店人,目前在本市最大的钻石KTV当保安,据KTV经理谭某讲,吴已经有六七天没去上班,不知道去了哪里。陈与吴在大学时期相识相恋,毕业之后组建家庭。陈患有先天性遗传冠心病,通俗讲,就是缺血性心脏病。”

“生活态度积极,自杀的可能性就不大。心脏病突发身亡?”我猜想。

但这与死者含笑而亡的形态不符。

心脏病突发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时常伴随剧烈的心绞痛和呼吸衰竭,死者面容应该极其扭曲和痛苦。

“陈吴二人夫妻感情如何?”郭栋并未急着下结论,而是继续问道。

看来,郭栋对这个案子还有所想法。

奇怪?这个案子的确很奇怪。一个患有先天性冠心病的年轻女子,突然间就暴毙身亡,再也正常不过的意外事故!但死状却很幸福和满足,这就有问题。试问世人面对死亡,谁能做到如此坦荡?甚至,满足?另外,现场太干净了,干净的近似刻意。多少完美犯罪都企图伪装成意外事故,不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

“世纪广场不是第一犯罪现场,所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犯罪分子行凶之后抛尸?”

我猜想着各种可能。但这同样不合情理。除非犯罪分子傻到生活不能自理,否则怎么可能找这么一个分分钟可能暴露自己的地方抛尸。那里可是世纪广场,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有人和车流经过。

“据左邻右舍讲,二人夫妻关系虽然不是太好,但也不至于太差。”董小宛耸着肩膀说道。

“陈瑶的双亲对吴清华的印象如何?”郭栋再问。

“陈瑶父母对吴清华倒是颇有微词,好像很是看不起吴清华及其家人的农民身份。但问及二人夫妻感情,陈瑶的父母则表示,虽然有过几次争吵,那都是在正常范围之内,还说世间哪有夫妻之间不吵架的。至于杀人,二老更是出奇肯定,觉得吴清华即便胆子再大,也绝无可能对陈瑶起杀心。”

“那是陈瑶父母的原话?”郭栋问。

“是的。陈瑶父母说吴清华生性极其懦弱,在陈瑶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总表现出深深的自卑感。”董小宛说。

“郭队怀疑吴清华于此案有关?”我听出些弦外之音,于是问。

“在未形成定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心脏病突发身亡绝对不应该是那种状态。”郭栋皱着眉头说。

我们的想法一致,陈瑶的死因是此案最大的疑点。如果是心脏病突发身亡,她不可能死得如此轻松。如果不是,是谁杀了她?又是通过什么高明的手段?

“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郭栋最终把希望寄托在那纸报告上。

活人可以说谎和掩盖事实真相,死人绝对诚实。

“应该快了。”董小宛说,“应陈瑶父母的要求,同时法医科也想早日结案,正在加班加点进行尸检和化验。”


2.惊天逆转

正说话间,法医科常沐推门而入,递给郭栋一份材料道,“郭队,尸检报告出来了,陈瑶很有可能是他杀!”

“果不其然。”我暗自惊叹。

再看郭栋的表情,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郭栋看报告期间,常沐对我们解释道,“我们在死者胃里发现药物残留,经检验分析,成分确定,是目前市场上屡禁不止的K粉。”

“K粉,俗称‘迷|奸粉’,能够使人致幻和产生行动障碍,严重时可引发心脏病而致人死亡。”董小宛立刻道。

“死者的确是因K粉导致心脏病突发暴毙。另外,尸检报告还有一点与我们之前调查的结果大为相悖。”常沐继续道。

“之前你说死者生前生活态度积极,社会关系简单,是典型的贤妻良母,而且还很传统。”郭栋问董小宛。

“是的,邻居和父母都这么评价她。”董小宛笃定道。

“但尸检报告显示,死者下体重度糜烂,感染也很严重,并存在肉眼可见的轻微撕裂伤。最匪夷所思的一点,死者竟然是AIDS(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常沐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仿佛心有余悸。不难想象,在刚刚结束的尸检过程中他经历了什么。

“这件案子的确够奇怪。”郭栋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

“死者生前的私生活该是有多不堪,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董小宛几乎是折腕叹息。

郭栋却摇头道,“这件案子绝对不简单,目前我们看见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陈瑶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到目前为止,我几乎越来越肯定,陈瑶之死绝对不是意外,而是他杀!”

“的确,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而且还思想传统的女人,绝对不会自己将身体搞成这副德行,除非有万不得已的原因。最值得怀疑的一点就是,她胃里的K粉究竟是哪里来的?K粉可不是感冒片,随便就能买到。”常沐说。

“首先,以陈瑶的社会关系网,她不太有可能弄到K粉。其次,她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是什么?罪魁祸首又是谁?要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绝非一朝一夕能够达成。再次,陈瑶为什么出现在世纪公园广场?那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吗?她的死态如此离奇,该如何解释?最为重要的一点,就算是意外,K粉是谁给她的?她明明知道自己有心脏病,还吸,难道她想自杀?即便她想自杀,也有途径获得K粉,动机是什么?”郭栋一气说出案件目前存在的所有疑点,然后看着我们,仿佛是在期待我们的解答。

“不知道。”我冥思苦想,终不得要领,只能摇头。

董小宛和常沐也摇头。

“证据,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证据。”郭栋道,“意外的证据,自杀的证据,或他杀的证据。”

“所以接下来我们的调查方向是?”我问。

“死者死亡的直接诱因是K粉,我们就从K粉查起。我的第一直觉是从死者的丈夫吴清华查起。原因如下:一,陈瑶死亡前后,吴清华失踪了,这是不是巧合?二,陈瑶社会关系简单,与外界接触不多,吴清华是除陈瑶父母之外最熟悉她一切的人;三,陈瑶的私生活貌似并没有表面上看去那样光鲜。私生活是很隐秘的事情,特别是对于传统女子而言,谁最了解?只能是她丈夫;四,也是最重要的,吴清华在陈瑶面前十分自卑,陈瑶的父母也看不起吴清华及其家人。第三、第四点都存在明显冲突,甚至涉及一个男人的尊严。最为关键的一点,吴清华在KTV工作。”

“K粉,KTV!”董小宛惊呼。

动机有了,而且具备作案条件。我们看似已经找到这团乱麻隐藏的线头,真相好像正在浮出水面。

吴清华因为强烈的自卑感和被看不起,甚至还连累家人受累,男人的尊严被严重践踏。于此,他或许还能默默忍受。但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妻子感染了可怕的病毒,这个特殊的病毒引发了他无尽的联想。压抑许久的火山最终爆发。他利用工作之便蓄意杀妻泄愤,并最终利用妻子的先天性痼疾制造出一个完美犯罪。

郭栋简明阐述自己的理由,然后开始分配任务,“接下来你们将围绕吴清华展开调查,重点调查他近半年的动向,梳理他与死者之间的冲突,排查他的社会关系网络,特别是调查一下钻石KTV最近有无K粉进出,如果有,流向何处。另外,再次对死者的社会关系网展开深挖,我要最隐晦、最私人的信息!如有必要,对死者的手机、电脑及所有使用过的社交软件进行信息梳理、筛查!”

郭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作为一名保守的女人,陈瑶不太可能将隐私或难言之隐作为闺蜜间的谈资和话题,或许也不敢告诉丈夫,却极有可能在虚拟的社交软件里袒露心声。


3.别有隐情

接下来的几天,刑侦科开始大面积的走访和排查,技术组也开始对死者的手机及电脑信息进行严密筛查。几天没日没夜的摸排下来,从陈瑶的家人、亲戚、朋友,到吴清华身边近段时间可能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被我们一一问遍。当然,对于吴清华目前就职的钻石KTV,也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别说,经过这次彻底摸排,我们的确掌握到前所未有的关键证据,却也无可避免地走入另外一个极端:

涉及此案最大的嫌疑人,吴清华,竟然在这次调查中彻底被洗清嫌疑。

最开始见到吴清华的时候,我几乎一眼认定,他就是此案的凶手。随之问询的深入,我更是逐渐坚定自己的推断。但最终,一切都被推翻,案情朝着无可预知的深渊跌入。

吴清华是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男人,这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第一次见到吴清华的时候,他邋遢的几乎跟街边的乞丐毫无分别,十足的瘾君子形象,精神也极差。我们并不是在他的家中见到的他,也不是在KTV,而是在KTV附近的一处天桥下。他拥着一床破烂不堪的脏棉被蜷缩在地上,身边被发臭的垃圾和废饮料瓶包围,无数的蟑螂和臭虫从他脚边爬过,他却视而不见。

我无法想象,陈瑶怎么可能与这样的一个人共同生活八年之久。

“你就是吴清华?”我问他。

“找我干啥?”吴清华瓮声瓮气地问,说话带有浓重的地方口音。

“我是警察,这个人你认识吧?”我表明身份,然后把陈瑶的照片送到他眼前,晃了晃。

“这个贱女人,我当然认识,化成灰都认识,她不就是我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好老婆吗。”

言语间尽是一股子酸溜溜、恶狠狠的味道。

但从一个“贱”字,直觉告诉我,吴清华与陈瑶之间肯定有故事。

“陈瑶死了,你知道吗?”我逼视着吴清华的眼睛,开门见山问他。

“死了倒好,省得我耳根清净。”吴清华眼神涣散,好像并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说,陈瑶死了,就在昨天凌晨,尸体被扔在了世纪广场。”

我再次重复我的问题,一边密切关注吴清华的一举一动,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什么,陈瑶死了?”身瞬间僵直,而后,有眼泪夺眶而出。

吴清华竟然哭了,而且哭得异常伤心。眼泪顺着脏乱的脸颊一路向下,凿出条弯曲的沟壑,跌落在发黑的衣襟上。

“这怎么可能,她,她是怎么死的?”

“她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不知道?”我问。

“我?我怎么知道?”顷刻的恍惚,而后是愕然。

“听你KTV的同事说,最近半年时间你都很少回家,几乎都是在KTV的包厢里度过的,有这回事吧。”我换了一个问题,开始旁敲侧击。

“是的,最近手气一直不好,赌博老是输。而且我欠下不少的债,还不上。没钱买K粉,毒瘾犯了也没办法,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实在熬不下去了,那个贱女人又不给我钱。最近连工资都预支不到了,老鬼他们追债又追得紧,我只能暂时躲出来避避风头。”吴清华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逻辑却还算清晰。

“你买K粉?”我捕捉一个关键信息。

“买,但那是半年前,现在早没钱买那玩意儿了,穷。”

吴清华向我伸出手,问,“有烟没?”

我掏出烟,丢给他一根。

“火。”他将烟叼到嘴里,又问我要打火机。

我丢给他。

点燃烟,贪婪地深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吴清华的眼睛这才亮了些,精神也好了些,但还是很萎靡。

“陈瑶死了,可能是老天对我作孽太深的惩罚。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应该死,该死的人是我。”

吴清华开始自言自语。

“听邻居讲,最近半年你总共回家三次,都是在白天,也吵了三次,最后一次你还动手打了陈瑶,有这事吗?”

我绕开他的思维,自顾问道。

“三次?好像是吧。吵,当然吵。也打。每次走投无路,我就回去找她要钱,她就是不给,还骂我是废物。所以后来我就干脆不回去了,已经无话可说,还回去干啥?”

“前天下午六点到昨天凌晨七点之间,你人在哪儿,身边有无证人?”

“还能在哪儿,在这儿挺尸呗。最近老鬼追得紧,还放话,说如果还不上钱就卸我一条腿,我不敢轻易露面。”吴清华在烟雾中回答。

最后,我问吴清华,“陈瑶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这个,你知道吧?”

“什么?绝无可能!”

吴清华仿佛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谎言,拼命地摇头,“她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感染上那种东西。”

事实证明,吴清华所言非虚。我们最终找到他半年前购买K粉的上线大疤脸。大疤脸坦白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卖货给吴清华。也就是说,吴清华在半年前就已经断了K粉的来源。另外,我们也通过大桥附近的道路监控视频证实,案发当时,吴清华的确一直呆在大桥下睡觉,从未离开半步。而且,他在那里躲了至少六天,与谭某所说一致,有充分不在场的证据。

换言之,根据死者胃中药物残留及消化时间推断,外加视频证据,吴清华不具备作案条件,嫌疑排除。

案情到此就卡壳了。难道陈瑶真的不是他杀,而是意外身亡,或者根本就是自杀?

真相果真就是如此吗?贤妻良母陈瑶突然性情大变,嗑药自嗨,最终导致心脏病发,暴毙身亡?或者因为某个尚不明确的原因自寻短见?因为那个可怕的病毒?

不,这同样说不通。撇开来源尚不明确的K粉不说,一个贤妻良母的私生活绝不至于如此混乱!至少,她不太有可能感染ADIS病毒。经检查,吴清华虽然精神萎靡,身体确是健康的!陈瑶是如何感染艾滋病毒的?这个案子一定还存在诸多隐情!

从吴清华的社会关系网络,我们除端掉几个贩毒窝点和打击掉几处隐藏的淫秽场所之外,其他几乎一无所获。惟一证明一点,吴清华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他仿佛是在一条自我放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至于原因,我想应该跟陈瑶和其父母对他的态度有关,但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

其实,这一点我也早有预感。那天在天桥底下,在听到陈瑶死讯的一刻,吴清华的悲痛绝不是装出来的。他,终究还是爱陈瑶的。只是,强烈的自卑感和多方的压力最终摧垮了这个男人。或许,吃喝嫖赌抽只是他自暴自弃最拙劣的方式?不得不说,这很符合他懦弱的性格。毕竟,一段恋情能够从校园走向社会,由恋爱蜕变成婚姻,绝无可能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4.救赎之路

案子停驻不前,成为一个无头案,这种感觉很不好。

正在我们焦头烂额之际,技术科却传来一个好消息。他们在筛查陈瑶社交软件信息的时候有重大发现。

但这个好消息最终引发的,却是更大的尴尬。

因为顺着这条线索,我们不但没有找出真相,反而是陷入另外一个更加离奇的谜团之中。

而那,与陈瑶是不是自杀,或者他杀,凶手又是谁没有半毛钱关系。

案子,最终朝着离奇的深渊越陷越深。

深夜玫瑰!

陈瑶竟以如此暧昧的名字在微信里公开约炮,而且还来者不拒,老少不拒!

我只是一枝深夜里在街头无助徘徊的寂寞玫瑰,我可以向任何靠近我的人绽放自己的美丽,让你一览无余,让你全部占有。

当然,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我的代价却很便宜,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你见过这个小男孩儿吗,他叫吴子睿,今年六岁,大概到我腰间这么高。”

事后,她总是一边整理衣衫,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问身边人。

街区监控视频里,照片上是一个男孩,明目皓齿,天真可爱,一双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睿睿走丢了,我找不到他,如果你见过他,请一定要告诉我,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然而,她一直未曾得到想要的那个答案,即便到死的那一刻。吴子睿,最终也没找到。

“吴子睿是谁?”

经调查,我们发现陈瑶与吴清华其实是有一个儿子的,但是,这个儿子却在六岁的时候突然失踪。

在警局档案室落满灰尘的卷宗中,我们找到一份人员失踪报案材料。

档案上的时间显示是一年前,仿佛正是在陈瑶与吴清华夫妻关系恶化前后。他们夫妻二人到市局报案,说他们的儿子吴子睿走丢了。警局当时就立了案,并做了调查和追踪,最终一无所获。最后,警局只能猜测,吴子睿很可能是被人贩子骗走了。

毫无头绪的案子很多,吴子睿的失踪便是其中之一,终难逃不了了之的厄运。

但是,吴子睿的失踪却不声不响毁掉一个原本还算幸福的家庭。

吴清华这样解释:那天,他在离家很远的一个棋牌室跟几位老牌友搓麻将,正在兴起之时,儿子睿睿突然说肚子饿了,要回家吃饭。

吴清华这时赢了钱,根本挪不开腿,于是极不耐烦地叫儿子自己回家找妈妈。

吴子睿软磨硬泡,最终也没拉动父亲半分。他只能自己步行回家,从此一去不复还。

也正因如此,吴清华从此觉得厄运缠身,霉运连连,逢赌必输,逢喝必挂,逢嫖必抓,他逢人就说,这是报应……

而思子心切的陈瑶,从此也走上一条不归路。一条看似愚笨、却让人潸然泪下的救赎之路。她希望以己之身为丈夫赎罪,让儿子早日回归她温暖的怀抱,从此不再担惊受怕。

病毒的源头找到了,众多狎客其中的一名最终被证实是ADIS病毒的携带者。

然而,病毒是杀死陈瑶的罪魁祸首吗?

在漫长的救赎之路上,陈瑶走的异常辛苦,身心疲惫。某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感染了可怕的病毒,于是开始绝望……

K粉的源头还是没有找到。


5.案中案

“陈瑶一定是他杀。”郭栋近似执念道。

“她如此深爱自己的儿子,即便拿身体来换也在所不惜。所以只要儿子一天没找回,她就没有理由自杀,更不会主动吸食K粉而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她不可能不知道K粉对于心脏病是极其致命的毒药。”

“有没有这种可能,为了掩盖身体上的痛苦,或是自我麻痹身心,所以吸食K粉?毕竟,向她那样生活,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而她,终究也只是一个弱女子,一名普通的母亲,她并没有三头六臂。”我试着开解郭栋。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没有之一。

“作为一名父亲,不,换位思考,作为一名孩子的母亲,我既然知道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随时可能危及生命,而我的孩子又生死未卜,我绝对有那份自律,让自己活得比其他任何时候都精神百倍!因为我的孩子需要我!”

作为一名孩子的父亲,郭栋依然固执己见。

他始终坚信陈瑶是他杀,只是凶手行凶的方法太高明,我们暂时无法洞悉而已。

他的迷之自信,来自于陈瑶死前脸上的那摸笑容。他非要搞清楚,陈瑶究竟为何会如此死去。

当局者迷,但作为局外人,我们却很清楚。既然K粉能够致幻,那么,陈瑶如此死去就不足为怪。这跟很多人选择在浴缸内割腕自杀道理相似。

迫于最后的压力,我们只能赶赴吴清华的老家吴家店做最后的问询和排查工作。

我们给郭栋的建议就是,如果这次还是找不到吴清华杀人的证据,就结案。

郭栋同意了。

但这一次,郭栋的固执终于起了作用。

吴家店一行我们意外斩获奇案,吴清华的确是杀人凶手,却不是杀死陈瑶的凶手。

案情更加扑朔迷离。

吴家店,吴清华的老家。

吴清华的父亲吴成渝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之后骂道,“那个龟孙还没死呢,死了倒好,免得再祸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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