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别哭

文/英幽灵子

那天正在上班，3岁宝宝忽然从老家打来电话，生气地哭喊，要我和他爸必须现在立刻马上滚回老家去，和他一起吃糖。

前一天晚上和他视频，他向我展示了一包冰淇淋形状的糖，是外公给他买的。他开心地说：“妈妈爸爸，你们回来一起吃糖，好不好？”我说好。

可能他就以为我和他爸第二天会回去，结果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就很伤心，很生气。

外婆说，宝宝克制着好吃的本性，留了3颗糖，一直不停“把玩”，一会儿拿出来，一会儿放进去，还不时舔一舔，如此往复。

他扒拉着3颗糖，跟外婆说：“这颗给爸爸，这颗给妈妈，这颗给我……”

他等了一个上午，捱到下午三四点还不见人，就打电话来质问了。

看到他哭喊的模样，心疼又心酸。左哄右哄，说我再不进去上班，老板扣工资，就没办法给他买玩具了，他才不舍地挂断电话。

他可能也明白，无论怎样，我都是立刻回不去的。他只是想要发泄他的不满、伤心和失落。

宝宝这次被送回老家已有1月。从他出生，外婆一直带着他，几乎未分离过。外婆想回老家了，自然要带着他，我们上班，也没法带。

送回去刚三周时，就抑制不住地想他，便在周末回去了一趟。回一趟老家4个小时，时间成本加上金钱，也无法选择每个周末都回。

没回去之前，他似乎并不过于想我们，每天视频都有点爱理不理，自己看着电视，或到处跑着玩儿。

只是即使不说话，他也要很久才会同意挂断，总是要连线半个小时以上，而又什么都不说。

结果，中途这一回家，就惹得他伤心了。

那个共处的周末，我和他爸都放下了手机，放下了一切生活和工作的杂念，尽心尽职地陪了他两天。他干什么，我们都陪在身边。

要返城时，害怕他见了会哭，便特地把他哄睡了之后，才开车离开。

他一觉醒来，我和他爸没在，就很生气。视频发过来时，我们还在返城路上。

他质问：“你们在哪儿？你们去哪儿了？回来！”小小的人儿，满脸泪，心疼。

害怕真话令他更伤心，也觉得他其实内心都明白，慌得我含糊其辞，欲安慰他。

视频了一会儿，他平静下来，跑到屋子外，跟他外婆说，要去追我们。就见他跑到公路上，在之前车子停靠的地方，转了一圈。

我猜想，他是去确认，我和他爸是不是真的走了。见他小小的身影在那个地儿愣怔，心中百般滋味。

一个月前送他回老家时，我们也是这样悄然离开。

外婆说，他也是这样，跑到车子停靠的地方，转了一圈。不知道我们已走时，他还跟外婆说：“我们车子不见了，被偷了！”

中途未回家前，视频时，总是问他：“想不想回重庆？”他都回：“不想回，就在老家。”

我还伤心，宝宝怎么这样，都不想我们了。后来觉得，他或许是因为伤心，赌气了。

中途回了一趟，却惹他伤心了。连着几天视频，他都问我：“妈妈爸爸，你们明天回来吗？你们回来，好不好？”

我都不知如何回答，怕伤他的心。

只好不停问他：“想要什么礼物？妈妈给你买。”玩具和零食，他还是喜欢的，谈到这些，总能让他开心一些。我也只能在回不去的日子里，多给他买几件玩具。

有一天视频，他说：“妈妈，我好孤独啊，这儿没有小伙伴陪我玩。”农村老家人口凋零，除了外公外婆的陪伴，宝宝每天都一个人在屋前地坝撒欢。

外婆总说，宝宝一个人，也玩得起劲。但我想，宝宝并不只是个宝宝，虽然他只有3岁，可你怎知他没有隐藏心事？

我只好在视频里，陪他玩过家家，陪他讲故事。

我的生日快到了。

那天，宝宝还很兴奋地在视频里跟我说：“妈妈，你生日，我给你做蛋糕，好不好。”

我说好。

他又说：“这是一个秘密，只有我们知道，好不好？”

我说好。

他接着说：“你下班回家，我给你一个惊喜派对，好不好？”

我说好。

他高兴得手舞足蹈，拿着手机左蹦右跳，飞快奔跑。

视频左摇右晃，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他糊掉的身影，那么快乐，那么单纯，那么美好，又那么令我心疼。

还好，很快，我们就要团聚了。亲爱的宝宝，坚强些，这都是你成长的路，爸爸妈妈会一直陪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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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英幽灵子，现代都市病人，爱学习不爱劳动，用文字与你分享周遭。微博及公号：英幽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