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火云 第六回 卖空心菜
不顾麦茎刺肤，漫步地踏青;
感受那沁凉渗入脚心，我梦幻……
长风啊，轻拂我的头顶。
我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动;
无边的爱却自灵魂深处泛滥。
好像波西米亚人，我将走向大自然，
欢愉啊，恰似跟女人同在一般。
——法国兰波《黄昏》
在到张行母校肇院之前，张行就赞赏颜遵的短文《比干之死》。
“在高二，大家都说你差劲，爱装作成文艺青年。可我还是相信你是有那潜能。你眼里的光让我坚信。”看着老同学笑得开心，颜遵焦虑少了不少。
“你把卖空心菜的老婆婆比作焦虑贩卖者，认为很多人就像比干被挖心之后就是很多焦虑不安者，被焦虑贩卖者稍微刺激就崩溃。太有意思了。文章也太幽默。”张行道。
“谢谢。高考后多年你主动加我为好友的原因是什么？”
张行:“我相信几年之后能看到你的光。”
“啊？”
“很多星星的光芒是多年后才穿透黑暗到达地球，被我们看见。我一直认为你的光也是。”
颜遵苦笑。
“张行还是那个大家公认的文艺青年。”
“不要说我是文艺青年。别人说我是可以，但你说，叫我有被嘲笑的错觉。”
颜遵笑道:“刚见面时的语气又来了。”
“颜遵，你真的认为自己是比干?或许你是卖空心菜的阿婆呢？”
看着解同学，颜遵想到性格相似的张行。
听到解情问自己为什么到肇院见她，颜遵竟一时半会无言以对。
“啊！淋落一身水。”一位广府女生尖叫道。解情和颜遵很自然地到人群一边。
“都到拍毕业照时段了，蓝舍长还是喜欢到阳台洗脸，搞得妹子淋落一身水。”有男生仗义直言。
“都湿了。怎么拍……”
“湿身是小，失身是大。”看着哭丧着脸的女生，“叶卡捷琳娜”及时逗笑。
“哈哈哈。”
“一薪水。一身水。”捷淋先是用普通话讲，后用白话讲。“好兆头啊！希望一进社会大学，淋落一薪水。”
“叶卡捷琳娜”这会很难不吸引颜遵注意。“或许人家真是女皇般的人物。”颜遵心里想道。
很快的，和谐气氛恢复。被淋湿的女生在笑声中与大家合影。
“因为我有个老同学和你性格差不多，都很欣赏我。总是给我点赞。”颜遵跟解情说道。
“可我没有在朋友圈给你点过赞。”解情照实说道，稍微带羞赧。
“可你太认真对待我说话。从在火车认识到现在，你认真倾听的样子就是在点赞啊。”颜遵道。
“希望解情前程无忧。”
“在大学好好学习了吧？”
解情: “常去图书馆。在学校，该想什么就好好想什么，该好好做什么就做什么。”
“和我一位舍友蛮像。听到他暑假去兼职。老爸说以后有的是时间打工，该学习时就不要做一些样子。不要拿借口为自己不学无术掩饰，光明正大地赚钱追女生，反过来还在亲友面前说自己懂事，让那些没怎么做兼职好好做在学校求学的同学被指责不懂事。在大学没有为进入社会做好准备，将来需要求助时，就不要找老爸和其他亲人乞求援助。”陷入回忆后颜遵笑道。
“是啊。”
“我已经有很多老同学已经联系不上。没有时间在工作之余学习，年复一年这样，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束手无策，很痛苦。”
“没有依赖借贷维持生活吧？”
解情刻意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必须用很多金钱来解决这种痛苦。”
“见过很多女学生以为不用好好学，不用好好工作，依靠男人就可以在高中生活结束后就可以肆无忌惮。见过某位班花一毕业就嫁人，但学习上的懒惰导致家庭生活方面不能帮助丈夫还拖累、用高中生的思维解决人际关系，已经和丈夫分居。见过背负十七万的竟然发现依靠的男人背负七十万，见过漂亮女生以为遇到车房都有的公子，生完孩子被告知得和丈夫还丈夫追她时负下的债务。”颜遵道。
“什么样的人就只能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像小孩子一样玩疯了想当然认为丈夫可以像爸妈一样收拾残局太不切实际。”说完话后，解情看了看颜遵。眼神突然间叫颜遵感觉不舒服。
“情妹，不是，解情，怎么颜色不太对。”
“为什么语气好像是审判长的语气呢？”
“我……”
“在图书馆看到日本作家的小说《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发现里边的一句话很好。”
“什么话？”
“我和你们这些少爷不同，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
“很多人条件不太好，在不懂事时，父母不够好影响大，加上懵懂导致犯错，至于你用审判的语气来说吗？”
“我……”
颜遵这才相信自己不是比干，没有贤者的慈悲，倒是很多时候像卖空心菜的老婆婆那样，一下子刺激了好像被挖了心的伤心人。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渺小，无可奈何的时刻太多。”说话时解情语气的低沉似是火灼伤了颜遵一下。“明明知道校外男生有多段异地恋，和同一个宿舍的不止两位同学关系不简单，但我自己事太多，顾不上，不到半个月，想要说明时就发现坏人获得成功。说了也劝不了，保安黎叔做过老师也劝不了。他也无能为力……”“封开”女同学欲言又止。
“无能为力”四个字刺痛了颜遵。是的，两位姑娘说这话的语气那么像，一样地叫人可怜。
“解情，有什么毕业寄话写给我吗？”
看着闺蜜热情，解情写下李白的句子————“升沉应已定，不必问君平。”
“在大学时做的决定了我们的上升还是下沉，不用问谁太多。”说完话后，解情看着颜遵的表情，害羞地说道:“在高中语文卷子看到关于李白诗的注释有‘严遵，字君平’，就想到你的名字可能和这有关，就好好地查了这首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