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他们成群结队拥上街头,以他们在那些日子里特有的方式对一切事都寻根问底,这使他们在日后的日变得更加忧郁,更加敏感,也更加失望沮丧。经管如此,他们又兴冲冲奔上街头。
因为我喜欢交往的只是这类愤世嫉俗的狂人,他们因为疯狂而生活,因为疯狂而口若悬河,能拯救他们自己的也只有疯狂。同时,他们渴望拥有生活中的一切。这类人从不迎合别人,他们谈吐非凡。相反,他们犹如传说中黄色的罗马蜡烛一样燃烧,燃烧,如穿过行星的蜘蛛那样,迅疾爆炸,就在这当儿,你可以看见在蓝色的火光中“砰”一声响,“哎呀呀”大伙儿便奔离四散。
那是美国式的欢乐对人生持肯定态度时情感的疯狂发泄,具有西部特征,犹如西部吹来的狂风,发自西部草原的一曲赞美诗,令人感到清新,是早已预言过的,可姗姗来迟。
夜空中飘散着玉米那犹如露珠一样的清新的芳香。
我在东部度过了青年时代,我将在西部追寻未来。
同他们说了声再见,看到卡车离去,我意识到同车的伙计我将不会再碰到了。不过,聚散原来无常,生活就是如此。
我真希望狄安和卡罗这时能到这儿——但我很快明白他们并不快乐,因为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他们是这样的,仿佛生活在阴森的石头地窖中,现在正走上地面,是卑劣的美国嬉皮士、新出现的垮掉一代,而我也情不自禁地加入到他们的行列。
我真不知道倘若落基山脉有灵魂的话,它此刻在想些什么。我抬头看见短松叶沐浴在月光里,似乎看见老旷工的魂灵在游荡,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天夜晚,落基山脉以东万籁俱寂,间或只听见飒飒风声,还有我们在山谷里的喧嚷声;而在分水岭的另一侧是西部大坡地,这雄奇的高原像蒸汽机船巍然耸立。山势下陷,一直延伸到东科罗拉多沙漠和犹他沙漠;我们这些美国的酒徒发疯般地在这群山的雄伟的一隅愤怒地嚎叫、发泄,整个山峦沉入一团漆黑。我们站在美国的屋脊上,除了嚎叫,我们没有想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