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名叫静(四)
第二天,我们按照提前的预约看了专家医生,他告诉我们,孩子预后不会像之前医生断言的那么差,只要坚持治疗,慢慢就会好转。听了这些话,多日奔波治疗的痛苦减少了许多,内心的信念也坚定起来。
随后的半月,我们一边看着病,一边像静所说的那样,抱着女儿去了天安门广场,去了故宫,瞻仰了烈士纪念碑,游了颐和园,甚至还参观了北大,看了鸟巢、水立方……
当走过了这些地方之后,我的思想也发生了变化,心想,未来的日子无论是什么样子,梦想与追求还是要保留的。
那天晚上之后,静没有再来过我们住的旅馆,期间她打过两次电话,询问了治疗情况,说该过来看看的,但恰好老蔡不舒服,还要照看孩子,脱不开身。我们本就觉得给她找了麻烦,她不能来,倒是心安。电话里我告诉他好好照顾老蔡,照顾孩子,不必为我们挂心。
从北京回来,女儿开始试药,也渐渐地有了好转,和医生联系,他要求我们每个月必须面诊一次调药。
于是,我们开始了一个月一次的面诊,因为我和老公还要上班,又不放心正在上初中的儿子,于是每次都是提前预约,一般前一天晚上坐车,第二天上午到达,看了医生之后当天下午返程。中间时间很是紧张,再者也渐渐熟悉了医院的周边环境,每次去也就没有再打扰静。
这样,不知不觉到了元旦。又一次趁假期面诊,虽提前半个月,还是没有预定到平时坐的那班车,只好换乘。
记得那次是我独自一个人带女儿去面诊的,火车到达北京是凌晨5点多。当我推着婴儿车走出地铁口时,天还是灰蒙蒙的,没有大亮。我看看表,不到7点,女儿预约的是下午三点的面诊,中间还有六七个小时。站在地铁口昏黄的路灯下,看着几片枯叶在凛冽的寒风中打着旋儿跌跌撞撞,我突然也没了方向,不知道这几个小时带女儿去何处安身。
先去医院再说吧,我只能这样想。于是我掖掖盖在女儿身上的小被子,便推着她向医院走去。
一路上,寒风刺骨,早起的行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即便步履匆匆,看到我们也会侧头多看一眼。孩子受委屈了。我这样想着,加快了脚步。
走进门诊楼,挂号处已有许多人在排队,不过大厅里好歹有暖气。我抱着女儿排在了后面,去摸女儿的手时,发现小手冰凉。
上午8点半,交了挂号费,我心里松了口气,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一会儿,才突然发现,大厅里到处是人,男女老少,不同的口音。虽然都在极力压低声音说话,但还是一片嗡嗡声。大厅里有限的椅子上,坐着的人有的神情焦虑,有的精神萎靡,有的已经靠着椅子背睡着了……女儿在车上被晃了一夜,又被我左夹右抱了这一阵子,大概不舒服或者饿了,突然“哇哇”地哭起来,有人好心地给我让了椅子,我感激地道着谢坐下,但这样的环境,我觉得无法歇息与喂食。
女儿越哭越厉害,我一边给她填着饼干,一边脑子快速地转着,思考面诊之前去哪里比较合适。就在这时,我又想起了静。她家离这里不远,女儿需要休息,我一个人也不好照顾,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只能让她帮忙了。但我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拨通了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