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字的古怪笔记 （第六章 善恶交易 ）

第六章  善恶交易

      她眼中只剩下了对饱腹感的渴望，没人能体会如同炼狱中炙烤的苦楚，一切失去生命的原因都会演变成最极端的情绪。这种戾气是活人无法想象的恐怖，承受一秒都是钻心的煎熬。贪婪逐步看向了手链，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美味”，“好吃，这个也好吃。”

      “不好！”我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妙，迅速后撤了几米的距离。大脑飞速运转，越是惊恐的时刻越是需要冷静，我甚至怀疑目前为止都是自己做的噩梦。无暇多想，现在冲出门外固然是最稳妥的办法，可现实却是回头望去是一番大门紧锁的景象，一排排无限延长到黑暗的书架仿佛是噩梦中的回廊。

      如果所谓的鬼真的存在，那躲藏将变得毫无意义，活人气息可以随时出卖你的位置，拉开距离只是在这几秒里想到应对的策略，但一张诡异可怕眼框内只剩下黑洞的女人披散着头发向我缓慢靠近，嘴里咀嚼着念叨着。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的话，抵消悲伤的办法是注入愉悦的情绪；抵消戾气的办法是注入善意。没有掌握绝对力量的时候，只能平等交易，马建成说过，本根链中本身就包含世间情绪，这也是我的第一次尝试。

      “饿，饿，”女人张开嘴向我走来，露出墨黑色尖牙，再看她的腿已无异样，冷汗直冒我的脸色很难看，这次的尝试不一定凑效，失败的后果更是没时间去想。在距离我不到半米的位置，我果断伸出左手轻点女人额头，虽是一片虚无并无触感但她也未再向前逼近。如同身体冥冥中的经验一般，我手握手链，轻触圆环，“忠言劝告，现你无依无靠，无饮无食，无佛愿渡，终无了期， 如若你愿脱离万般痛苦，我愿指赠予你之所念。”手链上黑色麻绳如触手般开始翻腾，击打在手腕上的冰凉侵入心脾。从黄色圆环处一股浅黄色丝线飘出，整个圆环的温度下降了几分，女人双手下垂，从空洞的黑色眼眶中死灰色的丝线伸出与之交融，我能清楚看到黄色的丝线在末端缠绕形成了胡桃大小的球状物，灰色丝线的末端也形成了稍小的球状物，一念之间我用本根链中的善果交换了饿死鬼怨气凝重的恶果。

      就在这一刹那我感受到了强烈的饥饿和绝望，进食的欲望仿佛就是肉体的地狱，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如果咬到舌头也定会瞬间咬断吞下，手肘撞击地面发出砰砰声，随着圆环吸收了灰色球体后慢慢缓和了下来，脸上已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注视圆环上多出一副贪婪嘴脸的人面，人脸变形扭曲极端痛苦。“无鬼敢念佛经，而又需佛经的超度，不断积怨只会永无天日。”我觉得这是意见很有意义的事情。同时，女人的肚子变小了数寸，能够看到她的瞳孔恢复了常人的样子。“谢谢。”女人脸色苍白，但恢复了神志，“我在这里游荡的年岁里，被你所体会的感觉支配。我以为只要吃下，就可以缓解苦痛。但其实，在我们眼里越是温柔想要接近的东西，越是无底的深渊。这是一个和活人完全相反的世界。”

      虽然不是很明白，在感受到极度饥饿的状态后身体也并没有什么其他异样，望向身后火门儿的拍摄也接近了尾声，我如此大的动作我很诧异这么多人竟然毫无察觉。一定是有某种规避之法在暗自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