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情缘（2）异样的啧啧声

1943的春节马上要到了，苏柔的父亲还杳无音信。

祖姥姥说，虽然它时常伴随着柔柔玩耍，但是，没有父亲的家庭毕竟不完美，柔柔经常追着小脚阿婆问到:“妈妈，爸爸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日本鬼子是啥东西？他不会对爸爸怎么样吧？”

“柔柔，你爸爸不会有事的，被日军迫害的老百姓早已通知家属了，这个时候没消息就等于是好消息。”阿婆被自己的谬论吓了一跳，这哪像是给女儿柔柔说话，她能听得懂？这分明就是自我辩解啊。

阿婆在心里不知嘀咕了多少遍了，距离上次日本袭击也有两个月了，出去外逃的该来的都回来了，唯独她家的男人杳无音信。

柔柔抚摸着我的脑袋，喃喃地说:“还是念念好，念念能懂柔柔的话，是吧？”我喵喵算是对柔柔的答复。

自从柔柔父亲被日本兵抓走以后，阿婆的堂弟顾怀唐也时常来家里帮忙，帮嫂子把水翁灌满，弄弄煤什么的。

这天，怀唐又来了，他进门就对阿婆说:“嫂子，你有重活尽管说。”

阿婆总是说:“没事的怀唐，咱这一大家族的人这么多，你们都没少帮忙。怀唐啊，那天还多亏了你把驴儿牵了出去，否则还不知道驴儿会被日本兵怎么样呢？现在你父亲还帮我喂着呢。那天，他们连一个大猫都不放过。”

我听到说大猫，蹭一下从柔柔手里挣脱开，跑到阿婆跟前，喵喵地叫着。

柔柔吓得一扎煞，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找爸爸，我找爸爸。”

“这咋怎么还哭上了？”随着一声瓮声瓮气的声音，人也进了院子。

我躲在阿婆身后，抬起猫眼观看来人，来人高高大大，岁数比阿婆大多了，心里想着，这个肯定不是柔柔的爸爸吧？

只听阿婆喊了一声:“叔叔你也过来啦，里边坐。”

来人是怀唐父亲阿庆，他们两家关系最好了。

阿庆抱起柔柔坐到炕上说:“柔柔最乖了，大爷这就让叔叔找爸爸去好不好？”

柔柔停止了哭声。

阿庆对阿婆说:“他嫂，我在家里和你婶子商量了，这不马上过年啊，我让怀唐和他哥哥怀申去找找他堂哥怀亮去。”

阿婆说:“叔叔，不要找他了，如果他在外边没事，早晚会回来的，再说了，怀唐媳妇刚生完孩子，怀唐还得伺候媳妇呢。”

“这个不用你操心，家里有你婶子呢，你弟妹也是大气人，在家里念叨起来也是说，派人找找他怀亮哥哥去。”

“好，就这样吧，他嫂，我们回去安排一下，让他们哥俩出去打探打探。”阿庆放下柔柔起身和儿子怀唐就往外走。

阿婆连忙说:“叔叔，我给他们拿点盘缠。”

阿庆他们头也没回，摆摆手说:“他嫂，不用，你和孩子在家也留着用吧。”

阿庆回到家，对两个儿子交代了一下:“儿子，这都进入腊月了，这兵荒马乱的，你们出去一定小心，有人问，你们就说走亲戚。你们也不必走的太远，你们就去县城你表哥家问问，你表哥是吃公家饭的，有些事他应该比我们知道的多些。”

怀唐坐到床边，看看白白胖胖的儿子，亲昵地对媳妇改华说:“老婆，我去去就回啊，在家委屈你的。”

怀唐媳妇说:“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家里有妈呢，你又帮不上忙。”

怀唐和怀申哥俩在外边呆了三天就回家了，这次回到家怀唐没有来堂嫂家报道，他们好像有什么事，有意隐瞒着阿婆似的。

有时阿婆出去，大老远的有人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等她走近了，他们也就不作声了。

腊月二十三，阿婆打算去阿庆家问个究竟，她一只脚刚迈出门外，阿庆的声音就到了:“他嫂子，你这是去哪里啊？”

“噢，我听说怀唐他们回来了，想过去看看，随便把我家的小驴牵过来啊，不能让驴子在你家过年啊！”阿婆勉强笑笑说。

“他嫂，你说的啥话啊！什么你家我家，咱两家不分这个。那个——那个，你过年安置的怎么样了？”阿庆也有意岔开话题似的。

“啊，好安置，好安置，就我们娘俩，买2斤肉行了。那个，她爹的事？”阿婆看着阿庆问。

“他嫂，她爹的事咱先不说了，我给你保证，怀亮好着呢，他年前不回来，年后一定就回来了，咱过咱的年，不等他了。”说着，阿庆从兜里掏出几块糖来给了柔柔，说是怀唐他表嫂给的。

阿婆说:“只要她爹还活着就好！好了，你也忙去吧叔叔。”

阿庆说:“好，有事你就说话，小驴就在我那里喂着吧，开春干活再说。”

别看阿婆个子小，她可是倔强的人，她看得出来阿庆有话瞒着她，她也不多问，她心里说，只要孩子爹还活着就好！

她就一心安置着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