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大学时接触到这本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记得当时没有看完,摘抄本上就两个片段:
托马斯心想:跟一个女人做爱和跟一个女人睡觉,是两种截然不同,甚至几乎对立的感情。爱情并不是通过做爱的欲望(这可以是对无数女人的诉求)体现的,而是通过和她共眠的欲望(这只能是对一个女人的诉求)而体现出来的。
等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有九个男人向她求婚。一个个跪倒在她的身边,围成一圈。她像公主一样,站在中间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第一个求婚者最英俊,第二个最机智,第三个最富有,第四个最健康,第五个出身最高贵,第六个最会背诗,第七个曾周游世界,第八个会拉小提琴,第九个最具男子气概。九个人都一样,跪着向她求婚,九个人的膝盖都磨出了泡。最终他选择了第九个,倒不是因为这个人最有男子气概,而是因为做爱的时候,她悄声叮嘱他:" 小心!一定要小心! "但他故意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且也没有及时找大夫给她做人流,弄得她不得不赶紧嫁给他。
厚厚的一本书,书中充满了哲学性的话语,被誉为"存在主义"。我一边读一边在书上写了些自己的想法,逐句搬上笔记本,未免太多。合上书,脑子里出现的只是最浅显的思考。
关于历史传奇,后人总喜欢津津乐道。但其实,遐想总是比当时的现实更美好,因为想象自带修饰、美化的功能,只有此刻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其他的都是虚假的美好,无论过去还是未来。
关于轻和重的话题,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毛泽东补充道:" 为人民利益而死的,就比泰山还重,为法西斯卖命,为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得,就比鸿毛还轻。 "
曾经有一种观点认为,如果我不能流芳千古,至少可以遗臭万年。作者说,"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预先被谅解了,一切也就被卑鄙地许可了。"我认为,肉体消解之后还有灵魂,那就是对后世的影响。有的人可以影响后人很久,比如孔孟、老庄,比如梵高;有的人像秦侩,跪在西湖边,至今被人唾骂。
对于捷克来说,最重的就是那一次国家的不战而降。这种重一直压在人民的灵魂里,虽然整个布拉格城得以完整的保存下来,人民免受了战争之苦,但是捷克人民对由此而背负的屈辱难以忘怀。在俄国人接管他们之后,对他们各方面特别是精神上进行了非常的压迫,这也是重。战死沙场与在征服者面前下跪,在肉体的死亡与灵魂的宁静面前,孰重孰轻?
关于爱情的轻与重,是肉体的轻和精神的重。你不去付出真爱的话,不进入婚姻的围城就不会痛苦受伤,还能自由地和其他人做爱;但同时你也享受不到真爱带来的归属感和极致的快乐,因为真爱具有排他性。
爱情可能是基于一种偶然,有时候是自己人为的把它去解释成为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就像是恋爱的人通常比较容易对星座的感兴趣一样。
关于人生的轻与重,通过弗兰茨的意象,展示了在平平淡淡的生活和轰轰烈烈的死亡之间的一种轻与重的对比。我们现在为什么有这么重的压力,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想成功,每个人都不甘于平淡。但是也许平淡本来就是生活的本身,而轰轰烈烈的只是一些特定的事件,有时候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有意义,反而违反了生活本身的某种本质。
关于工作的轻与重,托马斯和特蕾莎这一对夫妻对此的态度是非常不同的,也有轻重之分。特蕾莎为了爱情,可以随便做什么工作,但是对于托马斯而言,工作赋予了他的一种生命的意义。
作品里面还提到了伪善和善,善的反面不是恶,而且伪善。就是人人都知道那些东西是冠冕堂皇的、很虚伪的东西,但是人人说起来都是道貌岸然,统治阶级为了宣传他们的思想,常常会从精神方面来控制臣民。俄国人的入侵带来了整齐划一。集中营是一个最极端的例子,它剥夺了个人的空间和自由,也剥夺了个人的羞耻感。
对于那个画家萨比娜而言,她一直都是叛逆的,她想要反对,想要逃离,但是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只是叛逆了叛逆本身,逃离了逃离本身。她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好像就是在一幅和谐完美的画面中间有一点不和谐的因子,反而有一种很特殊的美感。可能这就是我们对于自己与众不同的一种需要,因为千篇一律是非常可怕的,生活日复一日的重复是非常可怕的,对美感的抹杀也是非常可怕的。
有人说这类小说只能算三流小说,传统的小说应该是通过人物、情节、环境陈述故事本身,剩下的就是由读者去发挥想象。但是西方很多小说,比较注重哲学思考和心理描写,以很直接的方式写出来的。个人偶尔会觉得这种小说阅读的快感略差,但思考的快乐弥补了情节的不畅。
作者曾说过文章被误读的问题。写作者应该具备的最重要的能力,应该是共情能力,具备同理心和同情心,具备理解人类高级的情感的同理心和同情心,使读者和作者之间相互懂得。但是文字写出来以后,就像孩子一样,有它自己的使命,也许不完全按照父母的意见被解读,甚至被误读,但是我认为读者本来就是从自己的角度来阅读的,只能唤起自己本来的经验,能够给读者某一方面的启示就很好了。有的小朋友可能刚刚看的时候是对里面的性描写比较感兴趣,一千个读者心目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人生的本质就是虚无,因为它最终的结局就是走向死亡,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还用不用那么努力地去生活呢?
有的哲学家认为是无为,无为而治,就是能够很健康地活下去,物质上可以很简陋,精神上也不需要太复杂,这样子就已经很好了。
既然终究要失去,那么努力也是毫无意义的,那是不是我们就应该及时行乐?是不是我们怎样生活都无所谓?是不是可以像庄子那样,老婆死了还要庆祝一下?这涉及到了哲学问题。
李敖说," 只有入世才能出世,也只有出世才能入世 "。入世与出世,轻与重,都是每个个体自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