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

最近常常半夜醒来，而且不止一次，不论睡得早还是睡得迟，总是会忽然清醒。醒来后，只要我愿意，总是会准确地感觉到“心”之所在，不是胸的左上方或右上方，是沿喉咙到肚脐的一条中轴线上，两肋正中，上腹部圆心处一个固定的点。那里会莫名的悸动，类似痛苦或伤心或激动或无论哪种情绪而引起的不安或者慌乱，真的像里面有根弦，不小心被拨动，微微震颤，而且只要我全神贯注去感觉，还能感觉到余音袅袅，如一颗石子投如平静的水面，荡起的波纹一圈圈散开……

随着这种“心”动，我的身体每一处的毛孔也仿佛都张开了，额头、脖颈、后背等等地方会一下子火一样热起来，汗水忽忽地往外冒，用手一摸，湿淋淋的。出完汗，身子会感觉十分舒服，像以前晨起锻炼跑五公里以后的轻松，如每天游泳一千米以后的轻盈。

还有，这时候，腰椎、颈椎是没有的，它俩不再哭哭啼啼，撒娇发嗲，讨关心偏爱。随着它俩的懂事顺气，胳膊手也乖乖听话，不再有以为是睡觉姿势不对而引起的麻木僵硬的感觉。即使我翻身趴在床上，拧亮台灯，抓过床头的书看上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不适，除了胳膊肘支撑久了所引起的酸痛。

然后，顺其自然，又困了，睡意袭来，我会松开拿书的手，任由那书自由躺倒，我也一歪头一侧身，拢臂屈腿，舒服地躺成多半个“5”字，神思迷离，再度沉沉睡去。

睡着的我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会突然想起妈妈，奇怪为什么这些天她都不在我身边躺着，感觉着半边空空的床，我会莫名的害怕。或者从漆黑的门洞那儿会伸进一根长长的棍子，棍子上是一块很大的布，那布直接盖住了我的脸。我用两手使劲扒拉，好不容易露出嘴巴。有时会出现一些人，这些人在现实生活中很少出现，或者已经不在，或者早就远离，但会清晰真切地进入梦中。等你一下子惊醒，有那么一会儿，你还在糊涂，费力地思考好大会儿，他们到底是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些天都没有他们的消息，然后你才能逐渐明白，原来是梦。

有一次，我梦见奶奶，那个熟悉的老屋，孤零零坐落在旧村戏台对面，奶奶一个人走进走出，逐渐变小，小到跟《百年孤独》里那个活了一百多岁的一般大，可以拿起来放到柜子上，但还是会动。梦中我总是看得见奶奶，却感觉离她很远，心里很愧疚，一直在想着该去看她了，却一直因为各种原因耽搁，同时还夹杂着害怕，怕她死去。有时会觉得她应该死了，因为支撑的时间太久了……

……

这就是传说中的更年期反应吗？如果是，我很开心，因为仅此而已，我的情绪尚好，并没有她们所说的烦躁不安抑郁寡欢情绪失控爱发脾气等等现象。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