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
正午的阳光,落在大地上。
入秋的日头,还是很毒辣的。午后,温度开始上升,不消片刻季识的额头便起了一层薄汗。
马车外,锦儿说道:“公主,再往前走几里,便算是出了宁安的国境了,刚才来报,姜吉国接亲的人马已经到达指定地点了。”
马车内壁传来了敲击声,车夫立马拽住了前行的马匹。
锦儿机灵地爬上了马车,开始为季识整理妆发。车队又开始走了起来,浩浩荡荡的。
一个时辰以后,季识陆陆续续听到敲敲打打的锣鼓声、仪仗声,随后便是礼仪官员前往交涉。
半晌,马车外有人说道:“恭请公主下车!”
季识由锦儿搀扶着走下马车,后面乌泱泱的跟了一群人,前面也乌泱泱一群人。
完成礼仪后,为首一男子说道:“在下姜吉国二皇子寻籍,奉父王之命在此迎接公主,请公主上车!”
季识顺着目光打量下去,这男子不过二十岁左右,身高体型出挑,想必是自小练习拳脚功夫的!
皮肤亦不算白净,裸露在外的脸庞被太阳照的略显发黑。
这将是她未来的“儿子”了。想来也搞笑,她今年不过十六,居然有了比她还大的儿子!不知他心里作何感想!
季识收回目光,上了马车,一路无话,直至晚上到达行营。
锦儿服侍着季识洗漱,说道:“没想到姜吉国竟然派了少君过来接亲,看来是相当重视。”
季识揉揉太阳穴,说道:“是了,宁安是战败国,姜吉国按理来说是不需要少君亲自来的!”
锦儿笑道:“不过,宁安国的公主也是国宝呀,而且只有一个!”
季识笑着用手指戳了戳锦儿的额头,没有再说话。这一路,本就舟车劳顿,今日还换上了礼服,朝冠,更是累人。
还要时时刻刻注意着各种礼节,真真是把季识累到了,躺在行营的床上不多久便睡了过去。
翌日,用过早膳以后,便启程前往姜吉国国都—建宜。
越往北,秋日的氛围越浓郁,道路旁的树叶已经黄了,一阵风吹过,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如此美景,季识从未见过,她从马车的窗户向外看。
马车停了下来,季识赶紧放下帘子。寻籍在外面朗声道:“公主,已行半日,在此修整一下吧。”
季识心道,终于可以下车走一走了。但她声音还是稳稳的说了句:“好”!
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季识带着锦儿欣赏着这北境与众不同的风光。
日光下,湖水泛起波光粼粼的水波,一阵风吹过,萧萧木叶纷繁而落,季识一身红衣,轻纱附面。
她肤色极白,着正红色的衣服更显得别样风情。
锦儿笑嘻嘻的说道:“公主的红衣,竟是极配此处的风景呢!再好的画师也画不出此刻的美景和美人!”
季识笑着说道:“小丫头嘴皮子愈发伶俐了!”
锦儿做着鬼脸说道:“就是的,公主就是要多笑笑才好!”
季识笑笑不语,抬起手放在眼前,挡住日光向远望去,见寻籍在不远处正在打量着这里,忽见她望过来,目光赶紧撤了回去。
短暂的修整以后,便又开始了行程。这一下午似是都没有再见到寻籍的踪影。
直至抵达行营后,锦儿说道:“公主,据消息称,姜吉国大皇子杀了国君准备自立呢!”
季识稳了稳心神,说道:“此事可靠吗?”
锦儿道:“看情形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沉默了半晌,季识道:“据传闻,姜吉国国君宠爱幼子寻籍,刚满十八就被立为了少君。大皇子虽为长子,却不得国君喜爱。这样说来,此事也却有可能,且在看看情况,伺机行事。”
晚间,寻籍在屋外敲门道:“寻籍有要事向公主禀报!”
季识端正了仪态道:“请进!”
这时寻籍走入。他眼圈发红,嗓音有点沙哑,应该是哭过了。
寻籍道:“姜吉国眼下我大哥篡位,父皇怕是已经……”
季识装作似是才知道这个消息。
这时候的所有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毕竟人家才死了亲爹。
半晌季识说道:“少君,节哀顺变!”
寻籍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公主日后作何打算?”
季识想了想,道:“虽是我的打算,但毕竟是两国联姻,我怕是无权决定,待宁安消息罢了。”“此期间还是要劳烦少君了!”
寻籍道:“殿下言重了”……“臣告退!”
是夜,季识再也不能像昨夜般入睡了,明日必然是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