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噩梦,未完待续
李客没有把那个噩梦说出来。
虽然梦里的感觉一度那么的真实,仿佛他真的曾经度过了那么不堪的一天。可终究只是个梦吧,应该是学习太累了,李客这样想。
可是渐渐地李客笑不出来了。
因为那个噩梦居然还是个连续剧。
每过个两三天,噩梦都要上演一次,每次都会梦见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但是梦到的内容却往往是被改得面目全非,但是基本可以概括成一句话,那就是李客成绩变差了,还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招人嘲笑鄙夷。
李客感觉很累,非常的累。噩梦那超乎寻常的真实感以及时不时出现的一些荒诞恐怖的元素令他仿佛活在两个世界,梦里梦外互相平行,一个是尖子生李客,一个则是堕落的尖子生李客。现实中的他愈来愈频繁的出现精神恍惚的情况,因为他常常要怀疑自己尚未从噩梦中醒来。
临近寒假的时候,班主任陈墨来家访了。李客最近两次月考的成绩是直线下降,甚至已经降到了在及格线附近徘徊的程度了。陈墨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如果这孩子就这么下去,考不出好成绩前途无亮不说,他做班主任的不也少了点成绩,面子里子的都要损失不小。
越想越心焦的陈墨终于按耐不住在今天放学后亲自登门来拜访了。班主任和俩家长在客厅里咬耳朵咬了半天,在卧室里的李客那叫一个烦闷,书是一页都看不进去了,手中的水笔无意识地画着圈圈,把草稿纸戳穿了都毫无所觉。
三个大人说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问问李客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六只眼睛的注视,李客压力山大。思前想后,他小声地说:“大概是因为我做噩梦了。”
“做噩梦?”三人异口同声。
“小客啊,做什么噩梦让你成绩下降这么多?”应梅华焦急地问。
李客一五一十地将几个月来的噩梦和经历都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可脸上依稀可见对那噩梦连续剧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应梅华惊愕地捂住嘴,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是受到了如此折磨,之前还一点都不声张出来。
父亲李万强叹口气道:“你这小子,怎么不早点说出来……”
陈墨沉默了很久,开口问李客:“那个噩梦,一直在连续?”
李客点点头:“是的。最早我以为只是一时累了,哪知道过几天就来一次,搞得我都快分不清什么时候是梦,什么时候是现实了。”
陈墨皱紧了眉头,沉思了良久。
李万强和应梅华正想开口说话,陈墨突然说道:“这事儿有点玄乎。”
三人不解地看着陈墨。
陈墨斟酌着该怎么说,脸上变幻莫测。
“说实话,我本不该往那方面想的,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太不科学了。不过这种情况,类似的我也见过,估计李客是着了道了。”
李万强一脸的难以相信:“这……陈老师,不应该吧,您可别是想岔了?”
应梅华也是十分紧张,手死死地拽着李客。只有李客尚不明白三个大人在说什么玩意儿,只觉得被母亲拽着的手好疼,挣了几下愣是没挣脱,只好放弃。
“有那个人出手问题应该可以解决,”陈墨说,“就算只是普通的噩梦,找他看的人也很多的,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周六下午,按照陈墨给的地址,应梅华带着李客找到了这栋写字楼21层的,「南华解梦馆」,附小字:“为梦所困者入内。”
走进去,前台接待的美女笑吟吟地打招呼:“您好,欢迎来到南华解梦馆!”
应梅华答道:“你好,我姓应,昨天打电话来预约过。”
美女看了李客一眼说:“这位就是李客同学吧?”
引导母子俩到会客厅落了座,泡了茶,美女便回去前台坐着了。不多时,从那标着“馆主办公室”的隔壁间走出来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
那人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一套棉睡衣,打了个哈欠在一边坐下了。应梅华看了心里不由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靠谱,但一想李客的班主任陈墨郑重的推荐她来这,还特地交待不要小瞧这里的任何人,便决定看看再说。
“应女士和……李客同学,是吧?”那人挠挠脑袋,“鄙人姚广民。不好意思哈,昨天忙到很晚,刚刚在补觉来着。来,李客同学,把你的噩梦描述一下我听听。”说着他就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李客看了看母亲,然后将情况详详实实地说了一遍。
姚广民闭着眼一言不发地听着,应梅华都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等到李客说完之后,姚广民睁开了眼,仿佛X光般扫视了李客一遍。然后他大声喊:“小悠,带李客去客房睡觉!”
李客都快哭了:我不要睡觉啊,会做噩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