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3）禅房

大佛：孩子，你来了。可是，你迟到了。你的眼睛是紧闭的。你的眉宇上稍微有点紧张。

孩子，佛陀不知道你们的苦。可是，我知道你们的苦。苦乐之间，都有禅房一般的化解。

孩子，进入禅房吧！禅房里的茶叶，茶，一株株的茶树，漾开的河水上，养育了禅房。

孩子，轻盈一点。踏入禅房的点滴的清泪。智者寺里，佛陀的手长经开，养养鱼，波荡着的鱼。一头头的鱼，浮游在水池里。孩子，你来到的时候，禅房正在吐露。

我：大佛，我手中的手机可好了。很大。很秘密。很是开阔的旷野上的麋鹿。

大佛，云溪上，水煎的茶上，我们进入禅房。禅房幽寂。禅房清香。

她泛出的茶水，漾开的河流上的罗店镇。是否，罗店镇？是否，罗店镇？镇上的路，知否？

大佛：饮下泉水了。

饮下蛰居之中的神圣的茶水了。

饮下和尚的葫芦酒。饮下北山的铁观音。饮下北城的茶叶香。可是，孩子，你为什么来这里？这里还是闭塞的。这里的门都开了。开了。你可以进来了。

我：我和我的妻子。可以进来了吗？

我们把摩托车停在了外面。我们可以进来了吗？我们的庄严。我们的肃穆。如何了？可以进来了吗？

大佛：世上的观世音！

世上的六耳猕猴！

世上的下弦月和仙桃！

世上的上弦月和逃亡的葫芦酒杯！你们可以进来了。禅房的门已经开了。

我：我和妻子可以进来了。那么，茶坊上，我们准备好了。

我们出入了。

我们居住的村庄，还在远处。我们把摩托车停在了外面。可是，外面的雨还是淅淅沥沥的。

等待着世上的尘土！等待着摩托车上的风雨！等着外面的风霜。

大佛：隐隐的禅房了。

隐隐的禅房外面的杯具上的春秋了。

几时的春秋了？摩托车上的春秋吗？摩托车上的风霜雪雨吗？摩托车上的慈航吗？

我：我们在外面，一路走上来。隐隐的。丢失的道路。险恶的道路。游乐园外面的地方。

可是，我和妻子进来的时候，还有几声的天鹅的哪壶笛子在呼喊了！

看了还是会回头了。等着水池上的天鹅了。一只只的黑白的天鹅。一路以来，禅房花木深。

大佛：天光还是很深。

孩子，你的头顶上冒出了水。那时候的水花，谁的画？那时候的护持，谁的施主？

我们的剃度。头颅上落叶满满。

而我们的故事不完了。

孩子，你听过贯休的故事吗？那个在智者寺开凿佛窟的和尚？听到不否？

我：大佛，我们听过。

那是东晋时期。那是北山脚下的风霜雨雪。那是贯休的底土上的地方。

我们躲避在罗店镇。我们驱使着摩托车。甘露万千。芦柑上的门户上的清香。

大佛，猛然我抬头，看到您巨大的庄严的佛像。

可以抵达吗？可以跪拜吗？可以许愿吗？

梦境都能出现吗？梦想可以实现吗？

大佛：孩子，你曾经牵着牛吧？孩子，你曾经使劲地翻阅金刚经吧？孩子，你曾经许下自己的美好的愿望吧？孩子，你的牛羊如今都归去了。你也该与你的妻子骑着摩托车回家了吧？

我：是的，大佛，浙江久无事了。

是的，大佛，金华旧事一桩桩了。都出来了。都冒出来了。这个人间啊，奈何背驰了？！

大佛，看一眼这个荒废的人间，奈何一切都变了？

大佛：世间有残响了。残响一声声。且与我进入禅房吧！

禅房可以赴约。禅房可以洗心。禅房可以阅世。禅房可以养性。禅房可以赋诗。

且罢了。与我一同进入禅房。洗涤了自己的一颗浮躁的心啊！

我：大佛，且与我碎了。

我的俗事崖壁一般地碎了。碎了一地的光芒，掩盖了扶疏上的枯柳树。

万般的景象，一如智者寺。万般的佛像，拒绝空。空。一切。空。

且与禅房共黄昏。且与禅房同呼吸。且与禅房乐世间。

大佛：听到了吧！那一瞬的时光。短暂的时光。连绵不绝的时光。世间几回是悲哀？世间且与此刻的犹豫和彷徨？世间几树开枝？世间麻雀何为飞翔？世间飞鸟何为刺入天空？

且与我走入这个禅房。禅房里，万籁俱寂。清风明月。自在逍遥了！逍遥了化为的瞬时！

我：我和妻子走入了禅房。

禅房可以阅人性。禅房可以观花式。禅房可以玩上市。禅房可以护持花朵。可是，我佛，碧水去了，万般的佛像庄严了，可以鼓着摩托车而走了吗？

那车轮碾压过的道路，禅房之外的三千步，步履匆匆，金刚经是否可以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