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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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月•微型小说第四期：半根烟的颓废

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已经好久没见这种景象了。滑雪场的负责人水岛先生也很高兴，毕竟人造雪成本高不说，还极其麻烦。

水岛寒月巡视着滑雪场，他包裹得严实，从远处看像一个移动的大粽子，雪霜沾在身上，蛮新鲜的。

"水岛先生，穿得很厚啊，这么怕冷。"

"到底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呐，人得服老。"水岛先生搓搓手，继续说，"你穿得单薄，不冷吗？。"

"您这么一说，我觉得冷风倒灌，不行，先去热热身啦，水岛先生，再见。"

穿过雪坡，滑过U池，刚落地，旁边出现一个绿雪服的双板姑娘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我想，这是被戏弄了?向来只有我戏弄别人的份。

"嘿，有没有兴趣比一场?"

"好啊。"

滑了一段距离，我就后悔了。视野一片模糊，雪粒很急又密。我这半吊子滑雪技术，根本不够看。

"喂，停下，快停下，你赢了。"

"哇哦，你单板滑得蛮酷，为什么停下?"她停在前方，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夸了我一句。

"好吧，我告诉你，我饿了，要去吃饭。"

"真够朴实无华的理由！"雪场很空旷，这下被她的声音填满了。

餐厅人不多，我捡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雪依旧下，比刚才小了。我没想到双板姑娘竟然追了过来，这下可不能怪我咯。

她在我对面落座，换了一个白色的绒衣，有一种纯净的美。

"每年冬天，我都会去离家很远的地方待上一阵子，挺像迁徙的鸟，不过我不只往南飞。"

"为什么呢？"她搅动着咖啡，表情很好奇。

"也许是现实生活太无趣，冬天太寒冷，而我总想往热闹的地方靠，不论是舞会啊，酒吧，餐厅啊……反正我爱去人多的地方。"

我调整了一下背靠窗户的角度，眼神要忧郁的到位。啊，对不喑世事的姑娘，这法子百试百灵。

"就像现在这样吗？在餐厅或者别的地方与各种姑娘聊天，谈情说爱?"

"喂，人生不就这样吗？及时行乐才好，你没学过?"我有些恼火，做一个纯粹的浪子或是爱情骗子，怎么那么难！

"学怎么骗小姑娘的钱?骗她的感情?"

"嗯? 有什么证据吗?凭空诬陷?我为人正义善良，路过的猫猫狗狗都忍不住给它们买吃的，像是那种人吗？"虽然我曾经有过，并且当下还想骗。

"好吧，我看错了，我有一个朋友之前被骗过，你和那人蛮像的。 "

"天底下面容相像的人海了去。"还好，躲过一劫。

"要不要去杉林滑一场，那里很好玩。"

"不了，下回再去吧！"

"行，我叫戴佳，你呢？"

"左鸣。"哦，我胡乱起的。

之后的几天，戴佳依旧邀我去杉林滑雪，说实话，那里地形复杂，杉树粗粗壮壮，一不小心撞上去，我就完了。我很惜命的，但她很美，于是我们折中在餐厅喝下午茶。

"杉林真的很好玩，滑过去像在捉迷藏，你不去，太可惜了！"

"还下着雪呢，等雪停了再说吧！"

"雪停了也好，方便出行。这里的雪后晴空肯定很美，到时候蓝汪汪的天，白茫茫的雪，一整场滑过去，想想就很哇塞。"

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我有些不忍心再下手骗她，我想等雪停了，悄无声息地离开。

"你平时做些什么啊?"

"喝茶，看书，滑雪，唱歌跳舞。"精准骗人，立即跑路，然后逍遥自在。

"没工作吗？"

"自由工作者呗。"其实我游手好闲，小偷小摸，浪荡不羁。嗯……也不能这么贬低自己，我也是会很多技能的，比如滑雪，唱歌，跳舞，装文青。

"哦，那为什么不找个正经职业呢？"

"我说小姐姐，人各有志，管这么多干嘛呢？"

"那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这茶喝不下去了。你走，算了，我走！"

距我和戴佳不欢而散过了三小时，我就被捕了。警笛声响的时候，我还心存侥幸，想可能是别人犯法了吧。

事实证明，不要去惹女人，哪个年龄段的都不行。为什么我被抓，除了贪图美色，还忘了保持警惕。两天前，手机不翼而飞时，我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垂头，尽量不让外界的人看见我的脸，耳边却响起熟悉的声音，"好好看着，回去录口供。"

"你早有预谋?"我抬头，果然是她。

"可不是，装了几天，你还屡教不改。"

雪停了，雪后晴空果然很美，可惜我不能仔细欣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