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

我很多时候感叹智识的无力。

我们都生活在这样的路口上，选择看起来总是很多，但导向的结果往往相差无几。可能是因为社会有他自己的意志，所以不论你喜欢与否，同化都是群体的宿命。人们发明了社会阶级和道德判准堂而皇之地为所有剥削与自私脱罪，变着法儿的享受着消灭个体的成就感。

我们谁都是其中之一。我们乐于经营算计，也和命运斤斤计较。可能是探寻并遵守理性太难，还是欺凌或臣服同类来的简单。有人喜欢这套规则，在其中如鱼得水，这太过频繁多见，所以正常。

但我最近突然想起曾经我看过的一只企鹅。在企鹅群迁徙的时候，它背离族群，果决、倔强的向雪山走去，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天雪之间。它可能觉得自己是一只鹰，也可能仅仅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已。我很想祝福它，但转念为我的祝福感到羞愧。我，一个远在地球北部亚洲大陆上的灵长目哺乳动物，哪里来的资格去评判另一个生物呢？

祝福也好，嘲弄也罢，到底是一种认同。而有认同就有群体，有群体就有对立的群体，有对立的群体就有冲突，有冲突就有社会，有社会就有文明……但确实很难孕育出理解和尊重。

我们说成群的企鹅是正常的，而那只企鹅是不正常的，起码学者这样定义它。我不懂这份定义对这群企鹅，或者这只企鹅有什么意义；我更不懂为什么一个物种能够傲慢到去定义完全没沟通与了解的另一个生活在南极的物种。所以这其实是人这个物种的天性，对吗？

如果是，我从没感觉到来自这份天性的任何一点点骄傲，相反，我深以为耻。

如果有得选择，我想做那只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