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茶观雨
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仔细地找寻春天,希望能够找到躲藏在灌木丛、掩映在草地上的春色,然而,不论我如何用心,也只找到一分淡淡的朦胧的绿意。北方的春天,要比南方来得晚一些。
柳树那垂下的柔枝从里到外浸出一层绿来,是那种掩饰不住的生机与活力,要是再多一点嫩绿的柳芽就好了。榆叶梅的枝条杂乱无章,一点点细小的骨朵也正慢慢地长大,我要耐心地等它们绽放,那时,枝条上便会缠满粉丝的梅花,榆叶梅的绿叶是很知趣的,在花儿未曾凋零之前,它们是不会出来与花儿争宠的。
北方的春,终究是要来得晚一些。我已在朋友圈里不止一次地得赏南方那遍地金黄的菜花,还有笑脸相迎的桃花、梅花,我还看到了南方的雨。是的,现在北方春天只差一场雨的距离,待雨一下,这里也会一夜百花开的。
说起雨,我便想起自己最喜欢的事来。我最喜欢做的事,大抵有踏雪而行与煮茶观雨吧。冬天才过去不久,想踏雪而行,那得等到下一个冬天了。现在已是春暖,我想马上就可以煮茶观雨了。
那时在南方的老家,我们尚不时兴喝茶。下雨的时候,我会坐在大门口的石凳上,看雨密密麻麻地落下:雨点敲击在石板路上或者屋顶的瓦片上,碎裂成无数的小珍珠弹出很远,然后又引入雨水之中;雨点密密麻麻的落在门前的水田里,激起一个个圆圆的波纹四散荡漾开去,也有的会在雨滴钻进水里的时候,冒出一个大大的气泡,然后“啵”的一声轻轻炸开。
雨一落下,屋檐上便会流下一串串流水,一字儿铺开的水柱俨然成了一道靓丽的水帘。有小孩调皮,完全不顾父母的警告与呵斥,他们穿行在雨中和水帘之间,擦去淋在头上和脸上的雨水,咧嘴龇牙向你露出灿烂的笑。衣服是否淋湿压根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他们只要当下的开心与快乐!
好久没有这样坐在大门口看雨了。这也许只能是美好的回忆啦,好像再回到从前去看看啊。
虽说北方的雨与南方的雨并无二致,奈何这里没有人字形的房顶,也没有沟沟坎坎的屋檐。当雨落下的时候,我只能坐在或站在窗前,看雨水落下在坚硬的柏油马路上,看它们汇流成河。这里没有如八卦阵的蛛网,也找不到被突如其来的雨水吓到躲起来的蜘蛛。
这时,我会放下手中的书,拿起茶壶倒一杯香醇的茶,看一看窗外的雨,在看一看酡红的茶汤,轻轻呷一口含在嘴里,任茶香充盈着每一个味蕾。
可是,今年的春天还没有降下第一场春雨。我盼望着春雨,就像路边的树枝、花草盼望春雨一样,希望它能够来得再早一点,落得再久一些,一定要让这些干涸一冬的生命喝个饱、喝个痛快,然后这里就会是一片花的海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