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连载】嫁给了离过婚的男人。

2018-01-29  本文已影响0人  耀月盈辉

五年,似乎一眨眼就过来了。

还记得刚认识G先生的时候,我在一家建筑装饰材料商场做导购,是某知名品牌橱柜的负责人,工作很出色,老板也很赏识我,在对我能力的培养方面下足了功夫。老板是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比我仅仅大了几岁的样子,父母把经营了多年的事业交予他管理。他亲自带领我们全国各地参加各种各样的培训,要知道,这对于出身农村,没学历没背景的我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而我呢属于那种学习能力、适应能力都很强的人,很快就崭露头角有了较为突出的表现,让老板和同事都刮目相看,这也是老板后来非常重用我的原因。

G先生是老板的朋友,经常出现在老板办公室,进进出出的也见过几面,但都连招呼都不曾打过。我更是连想都不敢想,今天的他会是我的丈夫,我儿子的父亲。我更是没有想到我就那么义无反顾的嫁给了离过婚还有个女儿的他。

跟G先生真正的开始也算是经人介绍,做媒的不是别人,正是老板的未婚妻,我叫她C姐,一个温柔漂亮的女子,大我三岁,我们私交不错。所以当她不断在我面前提起G先生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她的意图,当时我对G先生是一无所知的,也并没有从C姐那里去探听任何有关他的信息,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恋爱这种东西一定是靠缘分的,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该来的总会来的。

生活还是一天天的继续着,G先生还是会偶尔出现在我工作的地方,那天恰好我要去老板办公室做工作汇报,走到门口发现G先生也在,正打算转身离开,这时老板示意我进去,他说电脑有一份文件,正好需要我看一下,这文件正是我负责的项目的新年促销方案,有几个细节需要我们确认并回复。我坐在电脑前看着文件,不经意间看了G先生一眼,而此时,他也在注视着我,四目相对。我开始局促不安,脸上也感觉火辣辣的疼,像是被谁扇了一巴掌,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把头埋的更低了,不敢在多看他们一眼,确认没有问题后火速离开了那里。

手机QQ提示音响起,一个名为自由鸟的人要加我为好友,迟疑了一个还是同意了好友请求,没错,这个人就是G先生,他说我那天离开办公室后他用电脑,发现我的QQ没有退出,顺便加了我,是啊,那天只想着快点离开却忘记了把登陆在老板电脑的QQ退了。

我和G先生就这样从招呼都不打的陌生人,提升到了QQ好友的关系。我们会时不时的在闲暇时间聊上几句,但都是天气不错,吃饭了没,这样无关痛痒的话题。实在无聊我会到他空间里看一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看完了我会小心翼翼的抹掉我来过的痕迹。

转眼就到了年关岁末,距离过年还有五天时间,老板提前给我放了假,因为每年我都要去乡下陪父亲一起过年。而那些本来就生活在城里的同事都得在新年头一天才正式放假。因为老板的优待,让我加倍的感恩,加倍的想把工作做的更好,业绩更高。

回到了生活了很多年的家。班车在村口停下我下了车,距离上次回来又是整整一年了,寒风中村子显得更加的萧条、破败,这是父母离婚后,我回来陪父亲一起过的第五个年了,坚持了五年,尽管有弟弟跟着父亲,但是家里没有女人,还是有点家不像家的样子,我怕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对父亲指指点点,我想努力维持这个家原本的样子,尽管力量渺小改变不了什么,我还是固执的坚持着。我知道我回来陪弟弟和父亲一起过年,至少他们心里能好过一点。

进到屋里,你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对生活的绝望,散落满地的烟头,横躺竖卧的酒瓶,桌子上还摆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剩饭剩菜。

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邪火,那一次也是我唯一一次对着父亲大吼:“日子就这么过吗?连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还指望别人能把咱们当人看吗?”父亲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应声落地。

那一刻伪装好的坚强瞬间崩塌,泪水汹涌而出,跟我同龄的孩子还都在父母的庇护下不谙世事吧?老天怎能对我如此不公。

大年三十那天,我们三人一早就起来开始忙碌着,弟弟和父亲一起贴了春联,红彤彤的,也算有了年味。下午的时候我们早早的开始包饺子准备着年夜饭,一年中最为隆重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既有些期许又有些悲凉。

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热闹的播放着,外面的烟花爆竹声也震耳欲聋,可我们三个人却怎么都热闹不起来,冯巩的那句“我想死你们了。”也没能把气氛捂热。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子,氤氲的热气中,我仿佛看到父亲那几经岁月残蚀的眼角有泪珠滑落。我端起杯子:“祝老爸老妈新的一年……”身体健康还没说出口,弟弟就已经泣不成声。后来,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心照不宣的吃完了年夜饭。

此时的手机响个不停,各种各样的,熟悉不熟悉的拜年短信似乎要把手机撑爆。

我收到了G先生发来的消息,没有俗套的靠复制粘贴过来的问候,像往常一样“在干嘛?”

此时我真的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像是胸口有一块巨石,又像是喉咙里卡了鱼刺,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样也好,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扫了谁的兴都是不厚道的。硬生生的把自己调成了静音模式。忘了是谁说过“不要逢人就诉说自己的苦难,没有人会感同身受。”一个人到院子里去抽烟,悲伤还是像瘟疫一般在我身上蔓延开来,一股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熄灭手里的烟,转身回到了屋里。

大年初一,父亲开始约着亲戚朋友来家里打牌,本来就不太宽敞的屋子里挤满了人,我坐在电视前,看着重播的春节晚会,无聊至极,心想着,还不如回城里去,可是这个时候没有车的,班车要过了年初六才通车,要是有回城的顺风车就太好了,我在心里嘀咕。

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机,随手更新了QQ签名(就是现在的动态):有车途径A地回城吗?

本来就是随便一说,根本没报什么希望。可G先生真的就出现了,“出来吧,我车就停在路边,白色,车牌号是1234567”大约是发完动态过了三个小时左右,G先生发来这个消息。

一边窃喜,一边难以置信。“爸,我走了”跟父亲打了个招呼就背上包快步走了出去。

G先生说,他去走亲戚恰好路过,就顺路带上我。不知道是他撒谎的技术过于拙劣还是我够聪明,明明他就是专程来接我的,我看到了车子导航的目的地就是我家这里。我没有揭穿他,就这样他把我送回了城里。我们之间似乎多了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

身边所有的人都反对我和G先生在一起,因为在任何人看来,我这样的一个姑娘值得找一个更好的,绝不能去当别人孩子万恶的后妈,我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呢?身高168cm,体重108,五官端正,大眼睛双眼皮,浓浓的眉毛绝对秒杀时下最流行的半永久,对了,还有我牙齿特整齐还特白,有人说了,这不就是女神标配吗。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我,你想象的女神,做了一件只有女神经才做得出来的事,对,跟妈妈大吵了一架之后,我迅速的把自己打包好,塞给了G先生,不知道是对妈妈那个家的逃避,还是对G先生感情的笃定,当时我的头脑一定是不清醒的。

我搬进了G先生的家,那个他与前任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房子里,看得出很多地方是被刻意搬动过的,卧室床头上面的墙壁有三颗钉子钉在那里,不难看出,原来肯定放了两个人的婚纱照,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墙,三颗钉子站在上面,突兀的让人难过。我像是一个入侵者。

睡在这所房子的每一个晚上,我都说不出的难受,总是不自觉的脑补他和前妻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G先生告诉我,他以前很少回家,自己宁愿在外面去睡旅馆也不愿意回这个所谓的家,我问他为什么不愿回家,他讲了一个故事。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天G先生早上出门,下楼的时候恰好碰到楼下的邻居,邻居问G先生“M(G先生前妻的简称)是不是不在家?这几天都没听到你们吵架。”

G先生黑着脸走开了,这栋楼恐怕没人不知道自己和妻子每天都在争吵中度过了吧?

“这就是你们离婚的原因?”我问G先生。

“开始就是个错误,父母包办的,那时候年轻,以为婚后可以磨合,结果……”

“那你们离婚2年多了,就没想过复婚吗?”我试探的问道。

“尝试过,不行。”他不再说什么,坐在电脑前打开了游戏。

我识趣的跑到一边,脑海里挥之不去争吵的场面,我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是这样,不停的吵,有时甚至会大打出手。

在我16岁那年爸爸妈妈离婚了。

检查院的车去学校接我那天,有人说,我被警察带走了,想想真是可笑。那天是爸妈离婚案开庭的日子,他们不想互相厮杀,把选择权抛给了我,那我到底是要爸爸还是妈妈?我没想好,也不知道该怎么选。以前他们吵的凶的时候我说过同意他们离婚的话,可如今,真的要离了,我怎么这么难过,眼泪不争气的一个劲的往外挤。

最终,我跟妈妈一起搬进了她的新家。

那个家里还有一个我叫他叔叔的陌生人,以及那个陌生人的小女儿。不熟悉的人还以为是多么和谐的一家四口,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拼凑起来的感情并不牢靠。

那种无助感,让我只想尽快离开,摆脱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我住校了,尽管是很多人的集体宿舍,但是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放松,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那段时间我还学会了抽烟,烟雾缭绕中,似乎连痛苦也变得轻飘飘了。

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老师们并没有很讶异,就好像所有离异家庭的孩子都应该是这样。

结果可想而知,高三上半学期的时候我因为恐吓同学,受到学校处分,我像一只老鼠一样仓皇逃窜,离开了学校,至今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没能参加高考,没能进入大学校园,想要通过上学改变命运的想法,彻底破碎。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当你站在皑皑白雪里,等来的不一定是碳,更有可能是霜。

辍学后被迫又回到了那个拼凑起来的叫做家的地方。

无所事事的我像一个废人一样,整日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抛却一切烦恼,呼吸着不太充裕的空气,拒绝好意的阳光。再后来就是整晚整晚的失眠,靠药物维持,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抑郁症,也不曾听说可以到网上找心理医生,如果按照现在的说法,我当时一定是重度抑郁症了。因我而起的家庭战争还是猝不及防的爆发了,叔叔跟妈妈说,不能让我这么下去了,应该让我找点事情做。妈妈还是心疼我,或许是觉得愧疚,她说我应该继续上学,以后靠自己养活自己,他们也能少受一些牵绊,叔叔不理解妈妈,女孩子早晚要嫁人,干脆进入社会历练一下,到了年龄托人找个好婆家,比什么都强。他们二人争执不下,我知道,这终究不是我的家,她不仅仅是我的妈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现在是叔叔的妻子,他们才是利益共同体。

妈妈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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