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恋恋不忘终惘然

2017-05-26  本文已影响0人  Lola在跑

根据朋友的真实故事改编。

那年我七岁,正是懵懂纯真的年龄。

我捧着两把在后园里新采的芍药,兴冲冲地往屋里冲,想向大家炫耀一番。不料,跑得太急,迎面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躯。

我瘪着嘴,刚要委屈地大哭。

  “碰疼了吗?”好温柔的声音。抬头迎上一张干净清爽的笑脸,细致洁净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我一时连哭也忘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他蹲下替我抹掉泪水,轻轻揉着我的膝盖,那双手白净修长,指甲饱满润泽,修得干净整齐,粉色的小太阳浅浅地露出,一切如此美好。

   我的脸一定红了,不敢对上他清澈澄练的双眸,偷偷地,羞羞地瞄了他一眼,又看看手里掉得只剩一枝的芍药,突然觉得芍药也没他好看。我那时还小,被家里人宠得无法无天,伸出小手把芍药别在他的耳后。

   二舅舅,二舅妈,四婶全部轰地大笑出声。

   我的脸更红了,有些不知所措。

   他把芍药拿下,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温温浅浅地笑道:“谢谢,不过你戴更好看。”然后簪在我耳边。

   他笑的真好看,我突然希望能永远这么看着他笑着。

   七岁,只是个撒娇的年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萧在清,是他的名字。

   二舅舅是镇里有名的武旦,而他是二舅舅的大徒弟。

   再见到他,我十岁。

   他在那里,五花大绑,身上脸上尽是青紫的鞭痕,白色的衣褂破得几不蔽体,几块黑红的血渍触目惊心。

   一滴滴汗珠顺着他优美的脸颊滑下,烙在我心里,疼的厉害。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攥得紧紧地,胸口又胀又闷。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是无尽的凄苦和悲哀。

  “为什么为什么?”我咬着牙,捏着拳,咬破了唇,泪水淹得伤口一顿一顿地痛。

  “傻孩子,这是在演戏呢,你哭做什么啊?”二舅舅惊讶地看着我,叹口气,掏出手帕。

   我把脸一偏,恨恨地盯着台上那正审讯在清的人,二舅舅有些哭笑不得,按住我的脑袋,帮我擦掉泪水。

   我如何能听得进去?

   正巧在清看了过来,他眼神一闪,似惊似叹。

   戏很成功,二舅舅很开心,摆了三桌宴席来慰劳在清他们。

  “等我长大,好吗?我要做哥的新娘!”我有些害羞的说,他清朗地笑声响在耳际,“好啊,小丫头。”说着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我以为这是个诺言,不可更改的诺言。

   一年又一年,每个暑假,我都会去二舅舅家过上一段时间,找机会去看他练戏。

   但是,有一天他不见了,二舅舅告诉我,他已经离开小镇了。

   我很失落,思念的种子一旦发芽,便不可抑制地疯长,直到时间的魔法让它们慢慢枯萎。

   再见到他,我正值花季,正是连花都嫉妒的年龄。

   他扶着一个素装的孕妇,孕妇脸上溢满了幸福,红润而耀眼。

   我本和同学有说有笑,一看到他,我愣住了,耳边的喧嚣瞬间被抽走,周围的人也全都

不见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然而再见面,没有任何惊喜,我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只觉得心凉得厉害,痛得要命!

原来,一切都是自欺欺人,时间并不曾让我痊愈。

只一眼,我就认出他了,更成熟,更英俊,不变的,是那眼中的温润。

“好久不见了。”他首先打招呼道,试图表现地轻松。

我回过神来,咧开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同学都讶异地看着我,大概是奇怪平时还算淑女的我怎么会笑得这么没有形象。

我却毫不在意,他轻轻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无言地抽出一条白色手帕递给我。

“为什么不等我?”我趁他一个人时不甘地问。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他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他什么时候染了这个坏习惯?

“我该如何相信一个十岁小孩的话?”他苦涩地笑道,“一点一点看着你长大,整天担心,担心你有一天嫌弃我?”

“我从不嫌弃你!”我大声反驳道,泪水无声落下,滚进我的嘴里,很涩很苦,哽咽道,“我怎么会呢……”

“你无法想象的恐惧。”他苦笑,狠狠吸了口烟,掐灭,然后决绝地离开。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他模糊的身影,愈走愈远。

我终于忍不住,无力地蹲下, 捂着嘴哭出声来。

我的初恋,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像是含苞待放的芍药,我深深地期待着,却只能无奈地看着她未及盛开,就一点一点地凋谢,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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