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学史》第七章 现代文学13~卡夫卡

2023-02-07  本文已影响0人  放下皆得

卡夫卡

即使是最勇敢的读者,恐怕也要对卡夫卡的作品退避三舍。让我们在进入正题之前先提出一个正确的总结: 卡夫卡的作品巨细糜遗地详述了日常现实三度空间与时间中发生的事情用“心眼”把呈现出来的事当做正在发生之中。

卡夫卡的对话,同样严格遵循句构的正常规则。他的语气语句甚至没有托马斯.曼的复杂,词汇也较简单,然而这种言谈有很多却是“他说过和她说过的”变奏。换言之,这种言谈记录了未曾现身的角色从前说过的话,也有可能是另有其人的报告行为,或直到剧末都不会现身的人物的话,再不然根本就是谣传,而且矛盾百出,在这种情况下什么事也没决定成,什么人也没论断到。总之,这种情况必然令人茫茫然,好像挨了记闷棍般踉跄。

同样的,故事部分亦常有明晰的语句,报道极不可能或极为费解的事情,夫妇彼此热情拥抱着倒在地板上,这种尴尬的插曲,似乎是难免的情况,有人或不止一个人,没头没尾的在讨论一些神秘的东西。对主角而言,这些东西具有决定性的威胁力量,不过没有人知道这些东西介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结果是读者会摆荡在早已提过的惶惑与解决之道的寻找甚或发现之间。但支持此一解决方案的人,可能发现他僵硬固执,不可言喻。而否定任何的可见解决途径的人,稍后会轻易的沦入自己单向的教条作风中。

萨特有句话犀利到出卡夫卡让我们难过的摆荡者的原因: 卡夫卡代表超越的不可能性。卡夫卡不像任何时代的时政论者或缺乏远见的人,他认为世界残缺不全,漏洞百出,望过去,我们还即刻会以为看到人事解脱的契机。不过这种希望很快就会破灭,我们跌回本人与俗世的补丁里。布罗德是卡夫卡的传记作者,也是他的朋友,曾从宗教的观点诠释他的作品,据布罗德的研究,卡夫卡笔下的世界就是世界的原状,他不学别人用精神解释现实,因此也不刻意扭曲现实,邀宠读者

世界的本源是怎么一回事呢?答案如下: 困窘、粗糙、无可救药的含糊。此外,逻辑虽断定不了上帝的善良,我们却只源于间接的认识,就如此认定。根据另一位诠释者之见,卡夫卡其实在调侃一般性的神秘或宗教呼声。

有一件事卡不卡终身难忘,左右他至深,他是犹太人,当个犹太人就要受到社会的撞击,非犹太人根本难以想象,犹太小孩迟早会体味到他和别人不同,而且无能改善这种差异,这种认识可能因受讥讽而来,也可能由某些不雅骂语所造成。犹太小孩的苦难还不仅如此,他得知道在别人眼中任何错事都得怪罪于犹太人,好像他们有愧于其他人,一般外人的指控重复的多了,犹太人会自以为真的有罪,从而派生出矛盾心态,他们一方面有认罪的冲动,另一方面又想对抗这种无稽之谈,一面慠以待人,拒绝同化,一面又不胜羡慕,为打入人群而积极奋斗。

关于卡夫卡罪恶感的来源,除了上述社会压力之外,我们也应该一提他的父亲,在情感上卡夫卡对父亲既敬又畏,在他眼中父亲能力卓越,相形之下,自己仍太青涩,连娶妻与事业的重责都肩挑不起,《审判》是卡夫卡第一篇短篇小说,几乎正面透露他对父亲的矛盾态度,反叛与忏悔交错其间。这篇小说一夜间挥笔立就,几无延迟?卡夫卡不无深意的告诉布拉德:  小说最后一句话写完时,他有一种X欲发泄的大快感。

卡夫卡刻画犹太人在西方社会里的意义时,手法虚中带实,独树一帜,虽然如此,他作品的意义远胜于此。读此作品,我们并不觉得有必要反省少数民族的际遇,即使我们非置身其中,亦然。之所以如此,作品中的暗示有其深意,犹太人或流浪的犹太人已经变成西方人的原型。

《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在一家公司任旅行推销员,长年奔波在外,辛苦支撑着整个家庭的花销。当萨姆沙还能以微薄的薪金供养他那薄情寡义的家人时,他是家中受到尊敬的长子,父母夸奖他,妹妹爱戴他。当有一天他变成了甲虫,丧失了劳动力,对这个家再也没有物质贡献时,家人一反之前对他的尊敬态度,逐渐显现出冷漠、嫌弃、憎恶的面孔。父亲恶狠狠地用苹果打他,母亲吓得晕倒,妹妹厌弃他。渐渐地,萨姆沙远离了社会,最后孤独痛苦地在饥饿中默默地死去。

卡夫卡以自己独特的艺术笔调,用象征、细节描写等手法对“人变成甲虫事件”进行艺术再造,使作品呈现出荒诞、不可思议的基调。

《变形记》中萨姆沙的遭遇即是在那个物质极其丰裕、人情却淡薄如纱的时代里处于底层的小人物命运的象征。小说以主人公变为甲虫这一荒诞故事反映了世人唯利是图、对金钱顶礼膜拜、对真情人性不屑一顾,最终被社会挤压变形的现实,反映了资本主义制度黑暗现实。

故事震撼心头,久久不散。相信,很多人会有同感,我们都曾经是10岁的孩童,我们如今还是乳臭未干,卡夫卡才华洋溢可以用神话缓解心中的恐惧,我们没有这种本领,但是他把恐惧摊开在阳光下时,我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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