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散文青春

孤单的胜利

2017-11-14  本文已影响12人  毛沙拉

我时常觉得,这世间的人或事,只要不与大多数达成一致,便总会受到孤立。要么接下来被消灭,要么依旧被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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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看到一则新闻,日本有一个女高中生,由于头发色素浅,所以天生就是一头浅棕色的头发。所就读的高中竟然因其“禁止染发”、“发色不符合要求”,每三四天就强行要求其到教员室将头发染成黑色,还禁止她参加各类学校的集体活动,并且以“不染成黑色就不准上学”来警告她。

可想而知,这位女同学在学校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我突然想起了我自己。

我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就是一个傻妞,老是爱流鼻涕,有时候怕别的同学看见我流鼻涕,于是趁别人没看见,偷偷把流到人中上的鼻涕用舌头快速舔掉。结果有一次居然被眼尖同桌发现流,指着我说:老师!xxx吃鼻涕!这可把我吓得一下子冲出教室,一个人跑到教学楼后面,靠着一棵小树哭得稀里哗啦。现在回想起这件事还是会让我羞愧得不行,脸上的红晕消都消不下去。不过那时候我也只是个小学生,说起来多少有点傻气和可爱在里面,而且这件事对我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无非就是恶心别人的同时又恶心了自己。

直到上了中学,大家的心智逐渐成熟,我才渐渐开始被孤立。

2

中学的时候我当了语文科代表,恰好语文老师又是班主任,所以我除了收收语文作业、听同学们背背课文还当起了我们班的小“内奸”。“内奸”这个称号是当时我唯一的好朋友小莉偷偷告诉我的,她说自从我当了语文课代表之后,在班上的风评就逐日变差,大家都在说是我把班上谁谁谁做的什么违纪的事情告密给班主任,班主任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去找他“索命”去了。后来我才明白,栽赃嫁祸这种技能,一个人在中学时期就已经能掌握个大概了。其实不是我告的密,是另外一个课代表,只是他回去给别人说是我告的。可是谁又在乎真相呢?中学时期的孩子除了学习、玩耍,搞搞破坏,耍耍小聪明或是一致针对某个他们看不顺眼的同学是每一个成长路上的必经之路。

后来他们还要求我和他们一起针对谁谁谁,我没有照做。这样一来,我就真正成为了众矢之的。同学们一旦开始讨厌我,我之后做什么都会被人说成是错的。穿着周末买的新衣服去学校会被说成是“勾引谁谁谁”,和隔壁班男生谈个单纯的恋爱会被说成是“一个骚货对班级的背叛”,就连到我这个语文课代表这儿背诵课文没有一次性通过也会被认为是我在故意针对、报复他们......孩子身上体现出来的敌意是最令人感到可怕的,这种感觉就像钱钟书写的: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就像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3

时间一长,我本人或许能看得开——讨厌我又怎么样,我还懒得和这群宝器多做纠缠,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可是我的好朋友小莉就抵挡不住“敌军的集中炮火”了。小莉作为我的唯一的朋友,和我呆久了,大家对她也多少有些议论。渐渐的,小莉为了不和我一样被大家孤立,终于选择向对方竖了白旗。她站到了我的对面,站到了炮火的中心。她掌握了“我军”如此多的情报,自然能在“那边”混得风生水起。我没有对小莉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依旧被孤立,只是变成了我一个人负隅顽抗而已。

后来我似乎看明白了好多东西,还没毕业就没在学校呆了。我开始反思我自己,我意识到两个方面。一方面,无聊的人的恶意中伤和排挤是无所不在的,中学是这样,以后更会是这样。我没有必要为此怀疑自己,“排除异己”是人的本能。另一方面,我的怯懦与不反抗也是促成整个事件的原因之一,我没有为我自己斗争,我只是逆来顺受,别人说我什么我都不敢回嘴,尽管我心里委屈得要死。

我意识到在今后的日子里,我要改变这一切。

4

后来上了大学,我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抽烟、喝酒、纹身、打架,逃课、讲脏话,可我并没有成为一个坏女孩。我学会了拒绝别人和反对别人,并且恰当地,有礼貌地表达我的想法和需求。我会关心、体贴别人。我有了许多朋友,我学会了和各式各样的人交涉,哪怕遇到危险也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以为我误入了歧途,不断地试图修正我,还把我送去看心理医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样活得很轻松、很快乐。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会为难自己。我学会为自己斗争,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其实我也知道从根本上来说,我还是当年那个吃鼻涕的傻妞,不过至少我终于知道了把自己打开,才能去正面迎战。我很庆幸在我该叛逆的年纪叛逆得飞起来。

那些和大多数不一样的人或事,现在都怎么样了呢?被消灭的那些又重新活过来了吗?被孤立的那些终于粉碎那些孤立了吗?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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