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社会1 P2-P22
第一部分 从GDP主义到保护社会
“发展”不一定是硬道理
好的市场经济能够带来富裕公平,而坏的市场经济则造就了一个高度分化的社会。
坏的发展也正在导致社会道德的全面衰败
中国的GDP主义及其道德体系的解体
GDP主义盛行多年之后,到现在已经成为一种牢不可破的意识形态。
GDP主义的社会成本
核心问题就是道德体系的解体。
问题出在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的严重失衡,导致了从“以人为本”到“以钱为本”的转型,钱成了衡量人的价值的唯一标准。从经济学意义上,资本的最大功能就是要把一切社会关系转变成为商品和货币。政府或其他社会组织(如宗教)就要扮演一个重要角色,阻止货币化,或减少货币化对社会道德的冲击。但中国的各级政府在这方面成为资本的有效助手,而在保护社会方面建树甚少。
政府提供社会保护机制并非是为了反对资本。恰恰相反,一方面是为了阻止和减少货币化和商品化对社会的冲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资本更具人性的运作。在这个意义上,在西方,是社会保障制度的产生,在拯救市场经济的同时也促进了市场经济的转型。
GDP主义侵入和主宰了社会领域
对中国而言,关键在于在大规模的社会抗议活动或社会动荡出现之前,能否有足够的时间重建社会道德体系,在这个过程中,政府又能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GDP主义摧毁中国政权基础
上下不统一——2007年,中国十七大已经提出“什么样的发展”的问题,开始质疑GDP主义。2011年开始的第十二个五年计划,也努力淡化GDP主义,虽然还继续强调“发展是硬道理”,不过,这里所指的更多的是可持续的发展。而各级政府官员,尤其是地方官员仍视GDP为重中之重。 如果GDP主义继续下去,就会出现全面的经济,社会和政治危机。
仍然追求GDP增长的原因 1人们相信,GDP的增长率和就业率之间有着正面关联。给人造成的一种认知是:如果GDP增长不达到某一个点,就会造成失业率剧增,从而带来社会的不稳定。
2 GDP和执政党的合作性之间存在着正面的关联。
负面指标驱动的增长
高GDP增长是通过破坏社会得来的。
在全球化时代,对中国经济增长贡献最大的还是廉价的劳动力和廉价的土地。而管理方式上,中国除了表现出市场经济(资本主义)中“适者生存”的恶劣面之外,创新很少。在剥削劳动者方面,只有技术高低之分,而没有性质之分。技术高超的企业(如富士康)采用的是先进的貌似人性化的“压力”限制,技术水平低的企业,仍然停留在早期资本主义式的非人道管理方式上。
在市场化国家,尽管政府也在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不是决定性的。在中国则相反,尽管市场也发挥作用,但不是决定性的,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政府。
“国家能力”滥用的严重后果
过度使用经济杠杆,尤其是国有企业,导致了国有企业的大扩张,从而破坏了危机前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大型企业和中小型企业相对平衡的格局。过度使用金融杠杆,尤其是过量发行货币,导致了很多毫无理性得所谓“基础设施”建设,不仅造成了巨大浪费,也使得财政支持不能导向真正需要的领域,如社会改革。
在西方市场国家,政府是市场有效的规制力量。但在中国,政府和资本合为一体。
GDP主义是“中国梦”的最大敌人
GDP主义能够帮助实现“中国梦”吗?GDP主义不仅不能帮助“中国梦”,反而会粉碎“中国梦”。从发展的角度来看,GDP主义不仅不能把中国的经济增长潜力充分发挥出来,反而会导致在短时间内耗尽这些潜力,是国家更快的陷入中等收入陷阱。
中等收入陷阱:一个国家发展到中等收入阶段(人均国内生产总值3000美元左右)后,可能出现两种结果:1.持续发展,逐渐成为发达国家。2.出现贫富悬殊、环境恶化甚至社会动荡等问题,导致经济发展徘徊不前。后一种结果称走入了中等收入陷阱。
“政府之手”如何使用
如果善用政府这只有形的手,辅助市场这只无形的手,的确可以得到更高的GDP增长,后发展中经济体都是这样的。
异化了的GDP破坏社会
正是因为认识到这些异化了GDP对中国社会所造成的巨大破坏力,多年来,中央领导层一直在不断强调经济发展模式的转型和可持续发展。中共十六大之后,提出了“和谐社会”、“科学发展观”等政策导向,开始围绕这些政策导向调整发展模式。到中共十七大更明确提出,发展仍然是硬道理,但必须首先明确是什么样的发展。之后人们不断努力淡化GDP主义,不仅高层这么做,一些地方更是实践去追求没有GDP主义的经济增长,也就是追求质量经济。
约束官员GDP主义冲动
如何继续淡化GDP主义,如何有效约束各级政府的GDP主义冲动,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政治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