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给母亲

（一）

麦田的那头是

圆圆的土堆

一串脚印

仿佛一缕记忆

在某个遥远的时空

你扛着锄头曾从这里走过

我飞快地追上你

在三六九的乡村集市上

你正在扯着一块粉底的花布

骄傲地说

给闺女做件衣裳，一定好看

那熙熙攘攘的人群

好像往事穿梭

我还追回了那天清晨的露珠，树梢上的鸟鸣，

甚至那遥远的槐花的香气

和你轻柔叫着的

我的乳名

（二）

麦田的那头是

圆圆的土堆

凌乱的脚印

踩碎了

你曾扛着锄头走过的沟畦

现在，我也常常来这里为你和这片宽阔的土地锄草

那些可恨的草啊

为啥总也锄不完

那天清晨闪着露珠

鸟鸣不断

透过那些槐花的香气

我分明看见你立在枝头

一遍又一遍

叫着我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