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结果论英雄

文/龙女那伽

浏览网页，看到一篇书评，关于毛姆的小说《月亮与六便士》，触动了我当时读这本书时产生的感受。

小说以画家高更的生平为蓝本，以一种类似于寻访过去的形式，写了一个画家的一生。当然，这个成名的画家，是在死后成名的。

记得当时读这本书的时候，我一直都处于兴奋状态。一个原本有着稳定优渥生活的中年男人，突然抛下一切去画画，去流浪。如果没有故事的后半段，并且把男人的年龄改为年轻人，那么这就是一个关于追逐梦想的故事。如果不考虑后半段的结局，或者将结局修改为功成名就，那么，这就是一个时下非常流行的鸡汤故事。

跟所有类型故事一样，鸡汤故事，多有一个大致的模型。某人，突破常规，或者离开既定轨道，去做一件事，虽然遭遇许多困难和冷眼，最终却成功，甩了众人响亮耳光。在这种故事中，虽然整篇文都会强调，结果不重要，但其实，这类文章中，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如果不是结果的成功，鸡汤也不会有励志的效果。所以，尽管所有励志鸡汤都在说结果不重要，我也相信，那些写鸡汤文的作者，那些亲历鸡汤故事的主人公，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他们毕竟是以结果来获得大众承认的，人们还是如他们奋斗之初一样，在以结果论英雄。

我相信付出会有回报，就像物理学中，“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样，努力做了的事，总会有回馈出现。但这回馈，未必一定是期望之中的。努力和回报成正比，但并不能跟幻想中的回报成正比。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努力的结果，是自己满意的，但却不是普世承认的那种成功或者满意。

比如《月亮与六便士》里的主人公，他的后半生一直在追逐他的梦想，但终其一生，都没有获得世人的承认。而且，最终穷困潦倒，寂寞地死亡。旁观者眼里看来，简直就是傻X。

如果没有成名，那就是没有天赋，没有天赋还拼命使劲，不是傻是什么？最后的结果失败，就说明他的努力没有意义，他追逐的梦想，不过是个虚幻，是错的。

可是，真的必须是这样吗？

主人公思特里克兰德如果去掉最后作品成名的段落，那么，他的一生，是不是就是“追逐所谓梦想而失败的一生”？

我见过有的人，放弃几乎所有一切，选择了另一种生活，但是，他们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绽放光芒。在旁观者眼中，也并不比没有选择前过得更好，甚至有的人还相当糟糕。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觉得快乐也是回报，只不过，没有别的外在上的回报看得明显罢了。

更多时候，我们容易受别人影响。在最初做出选择改变的时候，那种勇气是瞬发的，有时是被未来想象的愿景刺激的。随着时间推移，想象中的成功，想象中穿越荆棘到达梦想中的彼案没有发生，这种时候，周围的人的眼光，产生的影响，会比当初更为剧烈。

是我错了吗？啊，原来他们说的才是对的！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个时候，我们忘记了，当初自己决定改变时，是如何看不起那些以结果论英雄的人的。我们这时候，也成为了那样的人。

我不希望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很多事情，结果看起来不好。也许不是，只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