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风光影

闺蜜论谈(一)

2017-12-13  本文已影响0人  三色风


                           

闺蜜论谈(一)

                              一 爱枝

        爱枝,是罗密、王茵和梁静几个闺蜜年龄最大的一个。

        爱枝,其实姓王,为了和三个要好的闺蜜保持协调统一,她让总是喜欢叫她全名的罗密也和王茵、梁静一样,叫她爱枝。

        她在过四十岁生日那一天,哭了很久。和她一起过生日的罗密、王茵和梁静没有一个人劝她别哭了,就仿佛她在唱那种包含乡土情调的歌似的,依旧闲聊着过去几天的所见所闻。

        爱枝哭够了,也就不哭了。她接过罗密递上的湿巾,擦擦脸,又从随身携带的红色提包里掏出化妆盒,补妆后,微笑,然后端起干红酒杯,说:“我先干啦!”罗密、王茵干了。梁静略微犹豫一下,也干了。

        罗密知道爱枝为啥在自己四十岁的生日上哭泣不止,因为她俩的关系又远比闺蜜更近一步的。相互之间的理解程度,大多数对方都能做到心领神会。

        铁锅鸭头是东屏市属一属二专营鸭头的地方。酒店没有单间,只有一个面积挺大的大厅。所以,人一旦在饭点儿走进大厅,不竖起耳朵认真听,很难听清楚对面的人说的什么内容。

        没有人想过,辣得邪乎的鸭头,竟是女孩子的所爱,是因为鸭头与丫头谐音的缘故吗?一定不是。可每天吃鸭头的食客,大多数都是女孩子。且越是漂亮,年纪在二十左右的女孩子越是好这一口儿。三个女孩一台戏,一个几乎都是女孩子的大厅,那还是多少台戏啊?爱枝就是放声大哭,大厅里也没有几个人能听见。何况她已经过了女孩子任性的年龄,哭得时候,并没有咧开嘴巴大哭,也就只有邻座几个人听见。可没有人关心,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瞄一眼罗密、王茵和梁静,几个人怎么不理不问呢?

        爱枝将酒杯里的酒一滴不剩地倒进嘴里,并没有马上咽下去,而是含着拿起筷子伸进铁锅里夹被红油和红得发亮的辣椒覆盖住的鸭头。她夹上鸭头,轻轻放在碟子里,直到这个时候,才把含在嘴里的白酒慢慢咽下。面部没有表情,加上女人没有咽喉,一般人很难注意到她这个时候才把酒咽下。

        爱枝个子不高,她喜欢鸭头的麻辣味儿,每每看到几十个鸭头有序地排列在铁锅里,就会仔细审视每一个鸭头的模样。这会儿,更是专注鸭头的模样。

        爱枝总说她天生笨。理由是妈妈生前老担心她嫁不出去。猛一听,再看她那认真劲儿,真会以为她天生笨到嫁不出去的份上。可罗密、王茵和梁静吃完鸭头品过味儿后,一个个心里明白的很。

        她哪是笨呀,那是不糊涂。

        爱枝与罗密、王茵和梁静并不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她们四个相互之间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三十岁之前,她还仅仅认识罗密,通过罗密认识了王茵,几年后,她们通过王茵认识了梁静。起初,她们只是逛街,然后一起找个小饭店,或吃热干面,或吃米钱。可时间一长,几个人总觉得吃热干面米线的时间太短,难以尽兴。自然而然地就不再去吃热干面米线了。爱枝的理由是胃越来越吃不了硬东西。罗密一向跟着爱枝走,既然她说胃越来越吃不了硬东西,她也就说吃烦了,想改改胃口。梁静说就是,又不是花不起几个钱儿。王茵鲜有朋友,更没有什么聊得来的知心朋友,她从心里已经把爱枝、罗密和梁静几个人视为闺蜜,总觉得在一起说话的时间短,听她们几个都说不想再吃热干面米线,自然内心积极响应。可她天生是一个喜欢装模作样的女人,只有等到别人求她的时候,才会顺水推舟。这次也一样。听到罗密、梁静和爱枝叫她换换口味儿的话里有求的意思,就十分乐意地但脸上依旧平静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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