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八十岁的自己
文/木一舟z
有一天,年轻的小欣坐着公交车去上班,望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的停停、退退,停停、退退……
迷迷糊糊中,她下了车。
栽满大树的路边,上午柔和的阳光下,她看见一位满头银发的八十岁左右的老婆婆,略弯着背蹒跚的在她前面走着。
她轻轻的走在老婆婆身边,表情木然的默默看着老婆婆和善慈祥而又似曾相识的面容。这时,老婆婆抬起头,脸上布满皱纹,对年轻的小欣露出微微的笑容。
年轻的小欣,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伸出娇嫩的小手轻抚了一下老婆婆那满是皱纹的脸。
“我知道,您就是若干年之后的我……”她轻轻的吐出这句话。
“孩子,别哭。谁都会老,你也一样。”老婆婆依然笑着。
“嗯,我不哭。我会很坚强的。”年轻的小欣总是像个小孩子那样,擦了擦脸上泪花。
“可是,婆婆,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虽然我知道,你就是我,可是,现实中的我,还没到您这个年纪,我现在依然有很多的迷惑。你可以告诉我一些答案吗?”
“孩子,说吧,只要我知道,我都会讲给你听。”婆婆的语言是那样轻柔。
于是,年轻的小欣扶着婆婆在路边找了个石阶坐下来,轻轻聊着。
“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应该怎么活呢?你现在这么大年纪了,这辈子还有什么遗憾吗?”年轻的小欣幽幽的说。
“我也不知道真正的活法是怎样的,每个人一生都有不同的活法。比如你,你现在年轻,总在追求一种人生的快乐、自由,还有人生的意义和价值,所以导致了我现在并不富有,当然,也不算贫穷。”老婆婆笑了笑,“遗憾是有的,人生有遗憾才会更珍惜正在拥有的东西呀。”
“我正年轻,我可以弥补你的遗憾呀。你觉得,我现在要弥补你哪方面的遗憾呢?”年轻的小欣眨了眨大大的眼睛。
“不用刻意去弥补了。孩子,人生,什么都是缘份,已经成为遗憾的,就让它遗憾去吧。只要你尽量不要让现在的我抱有更大的遗憾就行了。”
“哦。照您这样说,人生,应该顺其自然啰。”年轻的小欣无趣的用一根小树枝在地上乱乱的划着,她觉得,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是的,孩子。刻意而为的事情,很多时候会弄巧成拙。我如今已苍老无力了,你不能让我更加满怀沧桑呀。”老婆婆意味深长的说。
“嗯,您说得好像有点儿道理。可是,我现在还是迷惑,我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五了,还没有结婚。如果结了婚,我的生活还会像现在这样快乐和自由吗?我还会有幸福感吗?如果我感到痛苦了怎么办?”
“孩子,你看看我,你说我现在像很痛苦的样子吗?”老婆婆的笑容是那样祥和,那是一个包容了人生所有酸甜苦辣后的平静的笑容。
“你现在不像很痛苦。”年轻的小欣很认真的看着老婆婆说。
“我现在都不感觉到痛苦了,你还这么年轻,再大的痛苦又有多痛苦呢?!”
“也是。你就是我嘛,你都不痛苦了,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谈痛苦呢。”年轻的小欣露出笑容,站了起来,挺了挺背,在树荫斑驳的阳光下快乐的转了个圈。
此时,年老的小欣,用昏花的双眼望着年轻的小欣那份对人生永不言败的乐观,眼框有些湿润了,正是这份乐观和屡挫屡败、屡败屡强的心,才让她活到这把年纪,才让她有了如今的祥和。
“可是,我还有问题。”年轻的小欣蹲在年老小欣的面前,抚着那皱皱皮肤的苍老的双手,“你觉得我现在是不是好多事情都做错了?比如,我会不会太随性,太在乎内心的感受和对人生快乐的追求?工作让我不快乐,我会舍弃;爱情让我不快乐,我也会舍弃。这样做,我也很矛盾,其实,在做的时候,我也很认真啊,我也很珍惜啊,我也不会轻易舍弃呀,可是,如果让我长期不快乐,我就想着要舍弃了,虽然是那样痛苦和不舍得,但我还是会舍弃的。这样的做事方式,会不会错了?”
“孩子,没有对和错。只要你人生大方面的思想和品行是正确的,其他事情,都只是不同选择而已。不同的选择,只会产生不同的结果。选择来选择去,都会有得到的一面和失去的另一面。正因为有你现在的‘遵循内心感受’才有我如今的祥和平静啊。”
“这么说,我还是应该按照我自己的内心行事啰。可是,有时候,我心里放不下。为什么?既然已经‘遵循内心感受’了,为什么还会放不下呢?”年轻的小欣露出迷惑的眼神。
“很正常的。你是那么热爱生命,珍惜人生,又是那么浪漫多情而感性的一个女孩子,放不下是因为你的感性,而现实生活中的‘放下’又是因为你的理性。有时候,你的心跟不上你的行动,还有时候,你的身体也控制不了你的心。这是理性和感性和结合,也是理性和感性的冲突。没有关系,我可以体谅你的一切,因为总的来说,我现在过得很平和。”老婆婆的笑容加深了。
平静祥和现在对于她来说,似乎就是最大的享受了。
“好吧,我似乎懂了一点点……只要你觉得好。现在的我,会努力做好……一切的一切……”年轻的小欣喃喃而语。
这时,突然从耳边传来公交车上报站的声音,“**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小欣刹那间回过神来,眨了眨有些湿润的双眼,刚才……似乎……她做了个梦……
背上包,她依然恍恍惚惚中下车,走在耀眼的阳光下……新一天的工作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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