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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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响,她背着包包跨出了门,伴随着的是孩子“哇哇哇”大哭声。
她头也不回,屁股东一扭、西一掉,只管往前走。包包也随着“噗噗”的皮鞋声,在肩上前后晃荡。
她走在三月的田野上,仰着头,迎着扑面而来的杨柳风,听着“喳喳”的喜鹊叫,嘴角露出了笑。
她庆幸,终于和他离婚了。三岁儿子跟了他,她自由了。她生性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前前夫家留下个女儿,这家又撇下一个儿子。
其实她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但又控制不了自己。总认为生活不该如此平淡,她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更多的金钱,来满足她内心永远也填不满的欲望。
她高兴、迷茫、清楚、又无奈。把包从肩上拿下,左手换右手不停扔着,扔累了又挂上,挂上又拿下,反复折腾着。
不觉到了护城河河畔,河两旁的柳树,早早抽出了嫩芽,小草也长出了新绿。
她无心欣赏。只顾低头走,却被对面走过的一对青年男女撞个正着。她打个趔趄,险些摔倒,却换来了一句“神经病”的骂声。她没吭声,只是盯着那对男女,一直消失在拐角处。
心想这世道是怎么了,被人撞还没理了。还是自己真神经了,放着好日子不过,却找不自在。
他在私企上班,虽算不上正式工,但和正规军又有什么区别呢?月月能数钱,退休有保障。当初人家父母根本不同意,看不上她这个二手货,是自己硬追到单位,哭着求来的。结果过了几年,自己喜新厌旧的老毛病重犯,又大哭大闹,死逼着他离婚。
她低着头,想着心事,不小心踩到了石子,鞋崴了一下,她恼极了。抬起腿,狠狠朝那个石子踢去,意外的是石子没踢走,鞋子却如长了翅膀,飞在空中。她急了跑着接鞋,竟忘了前面的铁栅栏,重重撞在上面,又弹回来。而那只鞋却稳稳落入水中。
她揉着生疼的膝盖,“呀呀呸”吐着唾液,今天中邪了,出门不利,还是报应来了。她找来一根棍子,捞起了鞋,只可惜鞋子越捞跑得越远,就好像故意和她做对似的,最后无望,只有放弃。
她一手提鞋,一手拎包,耷拉着头走在大街上。招来许多人看,她成了真正的疯女人。此时偏又想到他,勤俭持家,酒能自控,烟又不多吸,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可自己却不稀罕。
后悔了,想再回去,又回不去了。回娘家,更不可能,娘家人早对她失望至极。
三月的杨柳依然轻轻刮,刮着她孤独的背影,疲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