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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伴读-《奎妮的情歌》6

2019-06-16  本文已影响1人  蒹葭飘零

        六十三、失去一座花园

        我打造的花园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它成了一处旅游胜地,不再是为了爱存在的花园,它与我无关了。游人各种向我展示花园应该有的样子,甚至动手按照自己的意图修改它,我不得不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把他们恢复成原来我想要的样子。但是,即便我小心保护它,五年前,一群绵羊跳过围墙,吃掉了花园的一切。每次看到花园里的一片废墟,我都心疼不已,我甚至想要放弃他们继续逃走,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我的脖子下面有个肿块。一年以后,我扶着拐杖走进我的花园,重新打造,这次我再也没有理由害怕失去它了,因为我不需要展示我的爱情了,我病了,只剩精力将它留在心间。

        六十四、亨德森先生给我的惊喜

        “《贝里克小报》上有一张你的照片。”亨德森先生说。一个年轻女子在二十岁左右的肖像,一头浓密的棕发,在牛津拍的。我无法相信那是我。“你看到那个人脚上穿的是什么吗?”亨德森先生指着另一张照片说,“帆布鞋!”他捂着肚子轰然大笑。第一次亨德森先生如此开心。

        六十五、列举鞋子

        今天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回忆我曾经拥有过的鞋子。在金斯布里奇买的会计鞋:圆头、矮跟、在地板上发出结实的响声;学生时代的黑色系带鞋;我母亲最恨的软木跟鞋;我丢下的黑天鹅舞鞋。我们无法用一双鞋来判断一个女人。

        六十六、热

        我的身体又不太好了,开始和炎热搏斗。“我没法给她降温!”护士说道。“你得成为炎热。”玛丽·安贡努修女说道。我要是还有力气,就会拿枕头砸她。但是我开始向炎热屈服,我不是一个不想被热到的老妇人,我就是炎热。然后我睡着了。

        六十七、穆拉诺小丑

        我知道是你,哈罗德,你砸烂了纳比尔的玻璃小丑。戴维死后,我每晚都在啤酒厂工作到很久,避免过早的进入我的公寓。那晚,我听到动静,我悄悄地一探究竟,我听到了你的啜泣,闻到了你身上的酒气。你后退几步,撞开了纳比尔办公室的门,然后举起小丑,一个一个用尽全力向下砸去,踢它们,践踏它们,直到它们全部粉碎,整个过程你一直在咆哮。我没有阻拦你,你需要大发雷霆。

        第二天,你脸色煞白的出现在啤酒厂,“回家去,让我来处理这件事。”“你不懂。”“你不该在这里,还用不着。”你转过身艰难的离开。我深吸一口气朝纳比尔的办公室走去。

        六十七、迷一样的男人

        三天前,珠母纽王没有露面,“我有个噩耗。”菲洛米娜修女说道。“哦,不。”芬提开始哭。一整个早晨,哀悼者不断的来到这里,“他为什么不说呢?”一个女人咆哮道。直到去世,他的家人都以为他在马耳他度假。“我爱那个傻瓜。”芬提说。

        六十八、是我的错

        “你干了什么?”纳比尔厉声叫道。“都是我的错。”我因缺觉头疼欲裂。他从桌子上操起什么,狠狠朝我砸过来,我一个躲闪,它碰到对面墙壁然后粉碎。他开始谩骂,用很多脏字。“你滑到了?然后打烂了我每一个小丑,然后践踏他们,把他们踩进地板里?”“是。”“滚,我永远再也不想见到你!”“那哈罗德·弗莱呢,他能保住工作吗?”“滚出去。”我退出门口,听到纳比尔的最后一句:“不是你做的,轩尼斯,对不对?”我的脊柱从头冰到尾。

        曾经有一个女人来到我的花园,恰好从金斯布里奇来,他们知道啤酒厂,于是开始讲啤酒厂的事情,“多好的人啊!”我以为他在说你,“我认识他的母亲,他对她无微不至。”“你说的是纳比尔?”“是啊,当然,他每天都给他母亲打电话,每年都带她和她的朋友去度假。他再迷人不过了。”

        所以你看,人们很少是我们直观认为的样子。

        六十九、一场晚宴

        昨晚疗养院又有惊喜,我旁边的餐桌坐着亨德森先生,他举起水杯向我祝酒。“我以为我活不到亲眼看到玫瑰花开这一天了,”他说,“或许你的朋友哈罗德·弗莱最终也救了我。”亨德森先生开始回忆自己当老师那会的事情,讲起他的前妻玛丽。那是一次不幸的婚姻。他的妻子和自己的律师朋友在法庭上将他洗劫一空,我失去了他们两个。“我猜他对你意义重大!”亨德森先生说道。离开前,他把一只美洲石竹放在我面前:“我希望你我在几年前相遇。”我在笔记本上写下:“谢谢你和我一同用餐,亨德森先生。”“请你,叫我内维尔吧。”凯瑟琳修女把他推回了房间。

        今天早上,送葬人的灵车又来了。

        七十、一个重要的口信及一篮晾洗的衣服

        我手里抱着一捧白色菊花站在你家花园门口,看到花园四散的杂草:“打扰一下。”莫林晾着衣服,没有理我。

        “哈罗德在家吗?”

        “不在!”

        “他在哪呢?”

        “不知道。该死的臭鸟!”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海鸥。

        慌乱中我告诉她可不可以给你捎个口信,告诉你办公室的事情都搞定了,你不用担心之类的。我看到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我把花递到她手上:“送给你!”“给我的!”她苦笑一声:“死人的花!”她用那双苔绿色的眼睛望着我:“我猜你爱上他了。”我的脸烧的厉害。“他知道吗?”

        “完全不知道,我永远不会......”

        “噢,好啊,把他带走吧,去啊,走啊!要不,还是我走,那样更合你心意吧。”她尖刻地笑着说。

        我浑身冰冷,莫林从篮子里拿出一件戴维的T恤:“我的儿子,我几乎忘记他长什么样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她开始哭。我踟蹰的站在那里,她哭完,愤怒地抹一把脸:“如果你觉得想要我的丈夫,就把他带走。但如果你不想,就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我飞快的走下福斯桥路。我不想从她身边带走你,我从来没想过要那么做。

        我放下你了,哈罗德,因为你不会是我的,你属于你的妻子。

        七十一、最后一个走的人

        晚上,我的门打开了,“我需要找到我的床。”是芬提,她到处找,似乎不知道我在那。“不,不”我叫道。她转过身,似乎头一次注意到我的床,拉开被子,跳进来躺到了我身边。她一丝不挂,浑身冰凉,牙齿在打颤。“我他妈的好热。”“芬提,成为炎热。”我说道。她听到了,把脸转向我,笑了。

        “我的脑袋里有火焰,奎妮。”

        “我知道,你必须成为火焰。”

        “抱我,妞儿。”她说。

        我伸手抱她,她小的像一把骨头。

        “唱歌,妞儿。”她说。

        我开始唱《三只瞎老鼠》。

        “我在这里度过了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她变的非常安静。

        我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呼吸节奏,我把她搂得更紧了。最后她合上了眼,我握着她的手,也睡了。

        我醒来时,露西修女抱着我穿过走廊。你千万别想不开,她一直在说。我不用问为什么。

        七十二、一张明信片。

        三天过去了,尽管身体不够好,我还是在脑海里为芬提办了一个好女人的葬礼。我的朝圣同行们都抛下我,开溜上路了。我很少去娱乐室了,即使去了,也远离他人。“哈罗德·弗莱寄来了一张明信片,他正在前往坎博,就快到这了,奎妮。你想看看图片吗?”我看了,但看不到,只有露西粉红色的手,充满生机。

        七十三、像叶子的狗

        出现了一只狗,它一直带石头给我。“回家去,我不想要你。”狗瑶瑶尾巴。“随你喜欢,我可以一直等。”它说,“只要掌握了窍门,等待的乐趣无穷,归根结底都只是游戏的一部分。”

        七十四、一堆麻烦事

        我正在太阳下小睡,被一阵唱诗和军乐队的声音吵醒了。“到底在搞什么?”菲洛米娜修女问道。外面的行人道上,一个戴帽子的男人对着扩音器喊:“我们做到了,大家伙儿,我们到这儿了。”然后,再奇怪不过了,他们开始喊我的名字:“奎......妮。”菲洛米娜修女快步朝大门走去。然后高个子男人握住她的手,黯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拍手。 “那个男人就是一坨傲慢的狗屎。”她说。

        晚上,电视新闻里我看到了戴帽子的高个子男人告诉记者:“哈罗德·弗莱已经不得不放起来,实在很遗憾,出于疲劳,还有复杂的情绪原因。”“哦,听够他胡说八道了。”菲洛米娜修女忽然关了电视机。没人说话,我们都开始变的很忙,看自己的手,看自己的脚,看天花板和远方。

        露西修女跪在我身边,帮我擦干泪水:“他还在走,奎妮,我从骨子里能感觉到。”

        现在只剩下你和我,我在等,你在走,看情形,哈罗德,我们返璞归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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