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 | 眉清目秀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咖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它在跟一只小母猫缠绵。醒来后它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照例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开始洗脸。当它舔自己的下体的时候，它觉得空荡荡的——它的蛋蛋不见了。现在它是一只被阉割过的小公猫，从此眉清目秀，只爱主人莉莉。

莉莉抱着咖啡拍了一张自拍，配上一句文案，发在微博里。不一会儿便引来了无数男人的点赞。直白一点的直接夸莉莉长得好看，含蓄一点的抛出一个问号“你也喜欢猫吗？”准备搭讪，一个俗不可耐的男人直接在评论区里问：美女，卖吗？多少钱？

显然，这句话引起了其他雄性的不满，纷纷骂那个用小鲸鱼当头像的男人没素质，竟然对着一个清纯美丽的小姐姐说出如此不堪的话。小鲸鱼被骂得有些懵逼，忙解释说自己是问莉莉的猫卖不卖，没有别的意思。莉莉也没有在意，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不卖”。不知道说猫，还是说自己。

一个叫立人位的小哥哥很暖，偷偷发消息安慰莉莉，让她不必介意，因为网上就是这样，总有些素质很差的人胡说八道。立人位还劝莉莉注意安全，不要轻信网友的鬼话，特别是男人的鬼话。立人位连发三条信息，莉莉都没回。当他说起一年前的凶杀案时，莉莉反问了一句：那你的话我要不要信呢？

立人位以为莉莉在质疑自己说的这个凶杀案，忙解释说自己有一个朋友，当时就在出事的那个网吧上网，奸杀女网友并碎尸的案发现场就在那附近。最后立人位还补充了一句：女孩子要注意安全，不要轻易跟陌生网友见面，特别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莉莉回了一句“谢谢”之后，就再没跟他说话。立人位知道，暖男可能也不是她寻找的。这时，一个叫周生的小哥哥成功吸引了莉莉的注意。因为当所有人都在赞美她的美貌的时候，只有周生赞美了她的灵魂。虽然他说她是魔鬼。

周生说：你恐怕不是莉莉吧，你应该叫莉莉丝。

莉莉说：那个不愿意在亚当身下的女人吗？

周生说：对，她知道上帝的名字，而你知道掌控男人的秘密。你的文案很有趣，“从此眉清目秀，只爱主人”。你是不是把那只猫阉了？

莉莉说：是的，我亲自动的手，没有痛苦。

周生说：作为雄性动物，我感同身受，略感悲伤。

莉莉说：不乱发情就不会割蛋蛋。它虽然失去了蛋蛋，但是拥有了主人。那些小母猫配不上它。

周生说：我不会像它一样的。

莉莉不知道周生这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乱发情，还是不被割蛋蛋。莉莉想问，但是没有问，因为她懂男人。周生过了一会儿发过来一句：我想做你的猫。

莉莉假装没有看到，上床睡了。周生笑了笑，将小鲸鱼和立人位的账号退了出来，最近一段时间他要专心做周生。她确实很难撩，但他有很多账号，总有一款小哥哥适合她。而周生，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不久之后，周生在莉莉的家里见到了咖啡，果然跟照片上的一样，眉清目秀。周生吻了莉莉，将她推倒在床上，压在她的身上。莉莉将周生推开，说：我不可在下。

周生说：我当在上，不可在你之下；你当在下，我在你之上。

莉莉说：想不到你喜欢这个调调。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周生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等莉莉，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笼子，看起不像给咖啡住的，因为那个笼子对猫来说太大了些。作为小姐姐的闺房，莉莉的房间有点过于整洁了，周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未必像他泡过的其他姑娘那样单纯。周生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在烟草的气味之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莉莉再出来的时候，脚踩高跟鞋、身穿皮衣皮裤、手里握着皮鞭，俨然一个攻气十足的御姐。莉莉甩起皮鞭，抽在周生的大腿上，呵斥道：滚下来，只有阉过的小猫才能上主人的床。

咖啡在莉莉的腿边蹭了蹭，喵喵叫着，表示着亲密与忠诚。周生有些吃惊，猛吸两口烟，很快平复了情绪——这些他都玩过，并无新鲜之处。

周生说：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你却想做我的主人。

莉莉说：不愿意？

周生说：我想做你的猫。

莉莉说：那就去猫该去的地方。

莉莉低头对咖啡说，带他去他该去的地方。咖啡喵喵叫了两声，示意周生跟他走。咖啡走到大笼子面前停了下来。周生忽然明白，那个笼子是给他准备的。周生打开笼子门，爬了起去。莉莉给周生戴上项圈，然后摸摸头说了声真乖。作为奖赏，莉莉从冰箱里拿出了牛奶，倒在碗里，让周生跪着舔干净。周生一一照做。他喜欢这个剧情，期待着后续。但是，很快他的意识就模糊了，最后他只看到莉莉把笼子的门锁上，轻声说了句：从此眉清目秀，只爱主人。

第二天，J市再次发现不明身份的男性尸体。尸体被分成很多块，分散在全市各处网吧附近，下体尚未找到。这是自去年奸杀碎尸案发生的第四起碎尸案，后三起案件的受害者皆为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