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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的列车24 走过雨季

2019-08-28  本文已影响0人  阿摄儿

西行的列车24 走过雨季


文/阿摄儿

列车驶出三江火车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云很低,看样子,雨不会很快就停。

南方的雨不同于北方,下起来就像上班一样。早上下,晚上就停,晚上下,早上就停,有时候中断个把小时,算作午休时间,然后继续工作,感觉雨神也挺辛苦的。如果连续下一个星期的小雨,我想,雨神难道天天在加班吗!

江浙一带有梅雨季一说,大约清明以后,五六月份的样子。有时候是个漫长的雨季,雨季过后很快就入伏了,天气就热起来,如果梅雨季节晚到个把月,初夏的日子就凉快一些。

雨季令人烦恼的是,洗好的衣服总也晾不干,湿哒哒的,像刚洗过澡,没有擦干的发梢,滴着水滴。衣服穿在身上有些潮气,容易感冒,感冒也像梅雨天,拖拖拉拉,一两个星期也不好。

长江一带,因为是江南,室内不会采暖,有时候比外面还冷一些。

梅雨季节路过一些村镇,会看到穿着厚厚棉袄的老太太,有时候还围着围巾,带着绒线帽,围坐在自家门前的水泥地坪上,三三两两聊着家长里短。

她们略显粗糙的手里总会带着一点活计在做。缝补些衣服,晾晒些腌菜,挑拣些谷物等等。

因为在水塘里洗衣洗菜,勤劳的村民,手上都是冻伤的裂痕。不像城里人洗衣做饭,会用热水,经济条件好的家庭,安装空调,地暖,屋子里就暖烘烘的,像在北方过冬的感觉。

北方的雨,不似南方这般缠绵温婉。轰隆隆的雷声一路翻滚着远去,明亮亮的几道闪电将浓墨般粘稠的天空撕裂几道口子,瓢泼大雨就下来。

雨伞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带伞和不带伞的区别是。带伞回家还能保证头发基本是干的,其余差不多少。雨衣是个不错的选择,须是那种厚重的雨衣才管用,同时还有些保暖的功能。轻薄透明,红红绿绿那种,贴在肌肤上,雨天穿在身上有种寒气入骨的感觉。偏偏雨季穿着清凉的女子多,雨珠儿欢快的敲打着街道的水泥地面,急急跑动的女孩子们就平添了几许楚楚动人的风景。

雨季或多或少会影响人的心境。

如果工作开心,夫妻和睦,小朋友学习努力乖巧,咒骂几句天气也就罢了。下班后买酒买菜回家与妻子儿女喝点老酒,吃吃火锅,日子也算过的舒心。如果没有一件顺心的事,那么梅雨季就像专门和自己过不去,心情也和天气一样阴晴不定,大多时间是阴沉沉的吧!

江南有点像当年在英国的某个时代,见面不问,“吃了吗?”而是说,“今天天气不错。”

江南因为多雨的原因,天气似乎变成大家问候的用语了。

“今天天气不错。”

“可不是,好不容易雨停了。”

“都下了半个月了吧!”

“有了有了。”

“赶紧洗洗被子,晾晾衣服吧!”

“那是。”

这些对话时常发生在街头巷尾,公园河畔,住区里弄,…….。几乎江南每一个角落,不分职业和阶层,因为雨季似乎有了一个不错的谈资,有时候也避免相对无话的尴尬。

有幸福的人群就会有落寞的部落,否者世界就不平衡了。

每个人都会在幸福和落寞的群体之间切换自己的角色,顺畅到几乎无缝衔接。

詹姆斯·乔伊斯说,“思想是痛苦涨潮时的救生艇”

春天离开上海的时候,显然并没有找到我的救生艇,那个时候不能思想,思想是个动词。

只是觉得尽快离开那个地方,自己这么多年是如何度过那些雨季的,为什么这个雨季刚开始就这么难过!

这么多年也有春天,也有雨季,我们也在雨季工作,学习,生活,恋爱。

但那个时候还有一根爱情的救命稻草,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这次呢,只能以单身逃亡的形式来找寻那个苦痛的出口。

一年后,静来上海工作,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也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做,我一直不认为金钱会限制我们对幸福的追求。

围绕着同济大学,聚集了几百家设计公司。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毕业于各大名校的高材生。我们可以接触到世界最前沿,最时髦顶尖的设计风尚和技术手段。

我在那家日本公司琢磨几位普利兹克奖得主的获奖作品,之后的一段时间陆续见到了这几位大师,包括安腾钟雄、伊东丰雄、妹岛和世等几位设计大咖。这个奖项在世界建筑界就是行业的诺贝尔奖。2012年终于有一位叫王树的中国建筑师获此殊荣,有史以来第一位中国人,可见这个奖项的难度。

静在一家景观公司,距离我的公司不远,公司是一位同济大学老师开的。通过这个途径我们有很多机会接触到大学的资源。除了去学校食堂吃饭,有时候和相熟的同学借来“一卡通”,去图书馆查阅资料,为我们的设计资源增添了新渠道。

平日里工作非常繁忙,两人加班的日子几乎碰不到一起,周末偶然抽出一点时间,游走在上海周边的公园,古镇,新开盘的建筑项目。

雨季去近郊的古镇逛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快点,要迟到了,每天只有一班旅游大巴。”我拉着静的手,一路奔向旅游集散中心。

“我快喘不上气了”,静不爱运动,跑不动。她身材有一点点微胖,是那种比较丰满型的。

满头大汗赶到虹口旅游集散中心,眼睁睁看着那辆满载游客的大巴开走了。

本来是要去周庄的,没赶上班车。

抱着侥幸的心情问了问售票窗口,

“还有其他班车吗?去周庄古镇的。”

“没有,每天就一班。”

“其它古镇呢?”我不死心,补充了一句。

“乌镇去吗?”售票员不耐烦的丢出一句,我们看看后面排队的人群。

“好,就去乌镇,两张”,我赶紧补充了一句,静没有反对。

来的路上淋了点小雨,我们挤在旅游大巴士上,抱在一起取暖。清明时节,气温仍然有些低,不知为什么,巴士上没有开空调。

乌镇那个年代还是一片处女地!没有太多的开发,游客不多。

印象中只有西栅开放,大部分原住民部分已经搬迁,留下的几家做些小生意,生意也不景气。

比较热闹的是戏台附近,聚集的游客多一些,戏是没有的。戏台只是一个古镇的中心,当地居民的一些节日活动,风俗典礼等在此举行。

没有逛多久,已经中午时光,肚子有些饿了。我们走进当地的一家小店,叫了两个小菜,要了一杯当地的竹筒酒,喝起来满口清香,甜中带一点辣,静也品尝了一小杯。

昂刺鱼是当地的特产,就点了昂刺鱼豆腐这道菜。江南水乡的地方小菜一般都挺有味道的,特别是那些尚未大量商业开发的乡村。蔬菜大多是村民自己种的,鱼也是附近河塘里打捞的,野生的鱼很小,烧一盘小杂鱼来吃,虽然小刺很多,但是吃到嘴里,有鱼鲜味道。还有香糯的红烧肉,这是必点的菜。每次出游古镇都是满足味蕾的一次绝佳机会。就像久旱的庄稼在等待一场酣畅淋漓的春雨。可惜,江南的雨下的暧昧,用温和这个字眼似乎不能体现南方女子的妖娆和水乡的美。

对专业的兴趣冲淡了雨季的阴郁,我们兴趣盎然地游走在水乡的民居和苏杭的私家园林。

寻常百姓家和官宦人家还是有所区别。

乌镇的整体感觉是那种青色石板路,原木色窗棂,河水清澈。岸边的桃红柳绿映射在青绿的河水中,充满生机,雨季品味江南别有一番滋味。

至于官家的园林自是不同,印象深刻的是去了杭州,参观红顶商人胡雪岩的故居。那已经是闹市中的一处宅院了,选址和村镇不相同,内院更是别有一番天地。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用宋代诗人欧阳修的这句词来描述这等深宅大院较为妥帖。

前庭,后院,厢房,花园一应俱全,院舍一进又一进。具体有多少房舍实在记不清了,导游也顺便介绍一些胡雪岩的闲闻趣事。

胡有十一房太太,最后这一房是个侍候胡雪岩生活起居的侍女。后来胡喜欢她就擢升为姨太太。毕竟不是名门贵族之后,在姨太太中地位卑微。据说她居住的地方终年不见阳光,再加上江南的阴雨天气,我想姨太太的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

在上海的最初几年,几乎跑遍了上海周边的六大古镇。因为需要了解最新的设计和案例,新开盘的楼宇和商业综合体,新老公园等,只要和建筑、景观沾边的设计作品几乎一网打尽。

我和静的工作、生活节奏紧跟着城市的节奏一路狂奔,因为关注专业多一些,相互关注生活和彼此都少了很多。不像青岛的时候,工作节奏没有那么快,赚的钱不多,生活却有滋味。

我热衷于专业和工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觉静的情绪和在青岛时候,有很大差别。

她没有以前那么快乐,我也是,我认为是工作压力大,没有太在意。

静不全是,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一直没有亲密的关系,我认为她需要时间适应上海的节奏和生活,事实上,这成为是我们感情的一个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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