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的电影手法

《无名》宣传海报

前两天，陪女儿去看了一部电影《无名》。女儿喜欢主演之一王一博，很早就规划好了，春节期间一定要去看这部电影。而我对于这个帅气的流量明星并不讨厌，甚至也可以说是比较喜欢的。再一看主演阵容，梁朝伟、黄磊、周迅、江疏影…哇，这等豪华的明星阵容，想拒绝都难。女儿又说，是部lnl上海的谍战片。女儿知道我喜欢看十里洋场的旧上海地下党你死我活的谍战电视剧，这更是一下子激起了我不看决不罢休的欲望。

但今天，想写的不是影评。虽说也看得出来，电影的主题欲表现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地下党在隐蔽战线与各方势力的殊死较量，想书写一部那个时代“无名”者的史诗。不过，电影的表达方式却非常让人迷惑。

开头是一大段的广州被轰炸成焦黑一片的镜头，然后废墟中一条狂吠的狗的镜头起码有半分钟，我的理解是，或许是在铺垫一个“生灵涂炭”的大背景？然后，首先出场的人物是梁朝伟扮演的何主任奉命来接一个“弃暗投明”的共产党地下党员。平时理解的弃暗投明，这个“明”一般是指共产党领导下的光明世界。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由黄磊饰演的地下党的叛徒张先生“投明”投的的是哪里？刚明白这个何主任有可能是打入汪伪政府的地下党人，或许何主任会代表地下党除掉张先生这个叛徒？但镜天滑到另一个场景：何主任独自在餐厅就餐，并发现自己袖口的血迹……然后镜头中又一再出现张先生，直到电影快结束了，镜头又重复出现何主任接张先生“弃暗投明”时，与张先生的交锋，并终于出现了何主任枪毙叛徒张先生的镜头。

一开始，我很迷惑，怎么张先生依然出现在上海？这个共产党的叛徒不是“弃暗投明”了吗？不是应该被处决了吗？后来，镜头又闪回时，才明白原来是在倒叙，可又不完全是倒叙，中间又有插叙……看得我脑子都不够用了。

电影院出来，疑惑地和女儿讨论起这个问题。女儿说，现在的很多影视剧都是这种套路，多线并进，往往一条线索进行到关键时候，镜头一闪，进入另一条线索，平静地给你叙述另一个场景。上一个场景给你留下一个大悬念。

那怎么又出现一些重复镜头呢？女儿解释，因为跳跃性太大，编剧导演担心观众看不懂，所以重新捡起一条线索时会重复一些镜头，以给观众一些提示。

我觉得，女儿的解释有些道理，感觉自己或许真的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影视剧这种断断续续的倒叙插叙混着来的叙事方式真是接受不了。于是，上网浏览了一些对该剧的解读。

原来，这种表现形式叫非线性叙事方式。非线性叙事和线性叙事的最大差别在于对叙事时间顺序的处理方式不同，前者对时间顺序进行了调整，而后者则按照时间顺序推进叙事。

线性叙事符合人类日常生活经验中事件发生的顺序，由于现实世界中的事物都是按照时间顺序发生的，因此人们对线性叙事有着自然而熟悉的感觉。人们通常在线性叙事中更容易理解和接受故事情节，因为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生活经验来理解事件的发展。不仅同一事件的前因后果能得到清楚展示，不同事件间的联系——尽管需要跨越空间或同步时间，也能够轻易组接形成流畅的观感。历史题材影片中， 由于事件繁复，时间跨度大，人物众多，因此线性叙事是组织情节的最佳选择。这样可以确保观众能够在短时间内准确了解大量的历史事件和人物身份，能够更好地理解故事。

然而，《无名》全片采用非线性叙事手法，以打破时间线索的方式来重新组接历史时空中的重要段落。电影通过组合碎片化的事件，通过重组时间顺序来呈现故事发展脉络，并在这些事件中插入重要的情节转折点。或许，导演是想让故事本身更加充满悬疑感并将其融入整个情节和动作之中。

但这种叙事方式让观众看起来非常零散，必须通过观察细节和跟踪情节发展才能发现各个场景之间的关联性，并逐渐揭示故事全貌。作为一个观众，本是来电影院放松的，却被来回闪过的零散镜头晃得头晕脑胀，这种电影，能讨好到观众？我表示怀疑。如我女儿这拨年轻人，他们走进影院，选择这部片子，大多数是因为年轻的流量明星之故，而并非这种非线性的叙事方式。

记得，曾经看过几部娄烨导演的片子，他那所谓的“一镜到底”不断晃动的画面也是看得人眼晕，也并没有讨好到观众。而这部《无名》的导演程耳，据说他早前的另一部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也是采用的这种叙事方式，似乎也并没有给观众留下太深的印象。

我想说的是，如今的编剧导演们非得依靠这种“不寻常”的方式才能取悦观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