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待无花空摘枝
莫待无花空摘枝
2019-4-16
莫待无花空摘枝
（一）
从他那天早晨突然跟我说，“事情就按照昨晚交流时你提议的方式来处理”，我决定不再对他有憎恨了。
我当时在洗手间洗漱，因为有早自习，我得早早起床，匆忙收拾好自己，赶在7：00前到学校，一班孩子张望着脸如果等不到我习惯性的问候，他们准又是打闹和嬉笑，全然忘记了这该死的晨读。
我瞬间被他突如其来的回复给惊呆了，立在玻璃镜子前面许久，固执和沉着的眼睛努力挤弄着。之前我苦苦挣扎了很多种交流的方案得到的都是一副居高临下，全然断绝的口吻，我甚至一度不想回家见到这头神情恍惚，自以为是，故作矜持的“木头人”，眼睛只有钱的影子。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明确的回复了？！
我确信他不会讲错，因为他说话时的那种腔调除了凄凉，还增加了坚定和无可奈何，屈命认同。这是他难得有机会在事实面前的屈从和低头。
我看了看镜子里伸长舌头，瞟着眼睛，颔首浅笑的自己，有如一朵早春的桃花飞过脸上，含羞绯红。
（二）
和周提出分手是在去年底。临近春节还有一个月，城里城外洋溢着过年的氛围，脸上堆满挂不住的微笑。
可我的心情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昨晚故意贴近我，想顺势在我身上轻抚和表达下热情，我抽身站起，用手猝不及防的橫摆了过去，声音激励高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和优雅，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呆了，嘴角不停的蠕动，“对不起，对不起”，羞愧尴尬的表情极力掩饰内心的抗议和愤怒。接近60岁的脸，加上身体淤堵，面色黃褐，神情衰老，没有一点活力。
我对他有意无意的接近厌恶到了极点，内心排斥，身体刻意躲闪和保持距离，每天晚上都是把自己裹紧在一个不被接触到的边缘。他准是努力在想，搬迁了新房子，有了一个空旷不受干扰的家，温情之下的温馨，自然理所难免。
自从他一开始拒绝买房到后来勉强要购买拆迁房，即使后来在我的拒绝下迫不得已买了现在的临江商品房，我就开始准备要分开了，只是从来没有现在的坚决和彻底。
我总感觉自己生活在一种背叛的边缘，一边是为“家”的存在背负着的包袱，一边是为自己内心决计要走出禁锢的意愿。
年关已近，大家都开始操心起过年的腊鱼腊肉等的储备。乔迁搬家时就商定今年春节接父母到新家里过年，他本想不通知我他已买好鲜肉正在开车到我乡下老妈家，准备让我爸妈帮着熏肉过年。
平日里我都会和老爸老妈交心聊天，自从我第一段不如人意的婚姻起，我就开始对父母的建议和关心非常重视，我总觉得之前自己的坚持愧对了他们的苦口婆心，期间受累的不仅是我自己，还有父母日夜的担忧和无尽的思绪。
妈妈知道我想和他分开的想法，她接到他正在赶来熏肉的电话后，也是思绪万千，决定还是通知下女儿，如果女儿知道这个事情且默认，说明他们感情还没有差到非要分开的程度，自己心里也放心，毕竟劝和不劝离的。如果女儿不知道，那更应该告诉她，不要他的一厢情愿，反而让彼此消息的不对称引起大家错误的判断。
我惊讶他对自己的言行举止全然不顾我的感受，我更惊讶他的居高临下，一家之主的傲慢与姿肆。
不行，坚决不行
我发了个短信给他，让他就此打住，不要到我妈那边去了。他看到短信后，僵持的脸凝固了半响。
那我只有停车打住了，他很快做了回复，字里行间看的出他的无奈和尴尬
他还是跟我妈打了电话，用咨询我妈的口吻：您说我是去还是不去熏肉？他心目中的丈母娘是仁慈和蔼的，怎么会拒绝他主动求索呢？他内心七上八下，这几天的不愉快，怎么一下子变成要分开的导火索了
他最终还是去了妈妈家，讲话时满脸的委屈和哽咽，一张近60岁的脸，在我妈妈面前，讨得一声怜悯和安慰，他心理一定在想，等到事情过去，有得让我在他面前受委屈和做孙子的时候的。
我知道，他憨厚的表面背后，会有不可思量的爆炸和预警。
（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像疯子样在各种场合委屈着求和，一面述说着他对家庭的付出，对我的在乎，激动之处还老泪纵横，我被他的委曲求全锻炼得刀枪不入，荣辱不惊。他每次在述说他的付出时，连这个月得洗衣粉购买支付都要描述着说出来，怎么听起来像久居的保姆跟主人报账，工整细致。
他求助了他能想到的跟我有接触，私下里关系还不错的亲戚，朋友。让他们来开导和规劝我，这一众人中不乏他的哥哥，我们那位退休且最初媒荐的同事，和平日里与他侄女来往较多同在北京的我大学同学，等等，他惯有的做法是：先告知他人他对我的一往情深，各种体贴和安好，男子汉钢铁柔情淋漓尽致。我怎么觉得：无非是年迈时倚老卖老，情感和物质的双重奴隶，他纵有千万种不舍，也只是盘算着他在购房装修时的付出，思量着为什么搬迁后又如此短暂急着要分手作别究竟还有其他隐瞒，为什么不是之前8年中的任何一段时间…
去年一段时间他对我有过各种跟踪，甚至还在我平时去做血气保健的诊所当着一群人威胁和污蔑我，他穷凶极恶，恼羞成怒的丑态表现得一览无余，中间的各种猜测和妄言让人听了不觉得是羞辱而是荒唐，佝偻着背，唾沫横飞，我真担心的不是我个人声誉从此被他的鸡飞狗跳一败涂地，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人揪心的是他年迈的身体，万一因此有什么不测，怎觉得自己会是执匕元凶。
我害怕极了，我怎么才能逃脱掉这无尽恶的魔爪，我越来越觉得回家的胁迫，安全的担心和顾忌，除了家人敢怒不敢言，我多么希望有股来自实质的支持清流能从我身边经过…
他哥嫂竭力安抚和规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换成平日，我就这样息事宁人，无非是陌生的熟悉人，无非是咫尺天涯，心无可恋。但我的内心支持和呐喊同样如此坚定，我把他对我的侮辱和安全威胁对他兄长全盘托出，同样严肃的口吻正告他的家人，尊重和平等的基础上对话，否则恶恶相报，绝不妥协。
从此一任他再如何低三下四乞求感情的怜悯和苟延，无非是一个屋檐下两个互不干涉互不相理的个体，一个寻思着自己的利益怎么换成到手的金钱，一个寻思着逃婚的前提下，也要守住自己住房，只是给自己和孩子留个家的存在。
（四）
我变得孤寂，习惯在心里自己和自己对话，求得内心安慰和解脱，经历了第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早已看淡了风吹草动对我的影响，每天的抄经诵读，把自己的可伶的灵魂安抚在夜的宁静和执着。
我总能听到客厅深夜里剧烈的咳嗽和伴随而来是喉咙里粘稠浓痰和鼻孔里喷出“哄哄。。。”，空气中飘荡着一股从肺部散发出来的体臭，我赶紧把书房的窗户开透，让临江的晚风清洗掉房间里的臭味和带给我的感情创伤，顿时有一种压抑后通透的感觉，然后就是死寂，偶尔电视里传来的男女对白，偶尔听到口剥瓜子和努力吞咽的声音…
我一般会选择在完成抄写，诵经和洗刷之后，关着门，在自己灵魂的安所，释放着一天的疲惫和情感的潮湿
我越来越不放过沟通的机会，感情没了，无非是物质的归属和补偿的熨帖，无非是告诫自己内心，钱不是第一位的，安心才是长久
（五）
我选择要房子，这个主张一开始我就有，但经家人和朋友的开导，能够拿到对等的补偿也是可以去接受。
此时，我心里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坚持要房子，在极度压抑的情况下，我能够拿到30万元的补偿，我也宁愿卷铺走人，时间长了，心累了
他始终一副居高临下不给平等沟通和谈判的机会，他一个糟老头子还要守着这套偌大的房子，且理赔补偿的额度也不容我异议交流，他是把我吃透了，认为我平时的不过问和不相关就是可以用来凌压的最好的基础。
也许他真的在意这套房子里留有他刻意的付出，也把房子当成家的感觉，不管感情有没有，有了房子，怎么说都是有家的前方，有家的归属。
可是他几乎每晚都是9/10点后才蹒跚着回家，这种对家的眷念让人总觉得是敷衍和亵渎，我骨子里不习惯把家作为旅馆和娱乐场所，这个城市里弥漫着一股夜幕而出（玩牌），夜深而归，或兴奋或沮丧，倒头安睡，悠然自得，这根本不是我要的生活，从一开始我就排斥和拒绝。
（六）
春节过后很快就到了3月份，原来压着过年后再说的心情又开始焦虑和担忧了起来，经历了春节后的冷静，彼此之间，除了不说话，不交流，也没有了之前的安全胁迫。
房屋里经常一个人的影子，我也时不时去妈妈或者妹妹家夜聊，与其说是家人亲情温馨和悦要守得住来往自由，但毕竟在一个城市，留着过夜的并不多。还不如说是和他交流未果，不具备对话的通道后自己情绪排遣的方式，也算是得过且过吧。
我得努力调整这种状态，我深信如果我不开口说分手，他会一直耗着，宁愿自己还要支付着未来还不知晓谁的房子欠着的房贷，我不清楚男人是不是都会有这种所谓的取舍，某种程度上，宁愿委屈着自己，也不愿自己亲手去撕开早已裂开的伤痕，面子真的很重要吗？还是真的对彼此的沉默还存有丝丝幻想。
我其实是一个极度爱惜自己面子的人，也正是自己的腼腆和面子第一，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第二段感情完全是生活，面子，情感的牺牲品，偶尔想起这一路的起伏，还真有点自责和反省，我一开始的接受，完全不是从心出发，没有内心的触动和情感的滋润，这条路迟早会走到尽头…
（七）
在房子和赔付面前，我选择房子。
我习惯站在阳台上，远远望着来去的游船，偶尔几声鸣笛划破周边的安静，一股浓烟急剧升起但很快被阵阵清风吹散了去，眼睛里满是这流动的瞬间，轻盈隽永。站在阳台，总感觉头顶的白云触手可及，只是这瞬息万变连绵不断的白云背后，何时能见得着我清晰明亮的内心，顿时，我会有少许的伤感和期待，可我得忍着，事情毕竟还在交流和办理中…
我一般会在计算自己的“利益”的同时我会去考虑对方的接受程度，这也是我自己的退守，我不是那种咄咄逼人非要对方满足自己的意愿，否则鱼死网破，其实我从没有想过要尽可能的争取财产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活考虑，我的目的是尽快分手，两个人没有了感情，中间又没有特别好的印象，如果再若无其事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是对我内心的不尊重，至于财产，夫妻分手，没有严格的对半开，只要心事解开，彼此都能接受就可以了，仅此而已。
根据房子周边房价我大概估算了房子的价格，136平米，市场价应该在5/6千每平米，加上装修，估摸着可以卖到100万附近。依照法律，婚姻存续期间财产夫妻公有，包括期间的收入盈余和债务支出。这套房子还有近20万的贷款还没有偿还清，100万中要减掉20万，双方对开就是彼此的权益。
我心里的底价：如果我能拿到房子，我愿意支付他42万，为什么不是40万，期中2万是作为他在中间的打理和辛苦的费用，我自知自己的甩手掌柜，中间必定要有自己的心甘情愿让利来补偿自己的惰性和不能干，这种买单虽是我心甘情愿，但现在想来也是自我惩罚和纠偏的觉醒，人如果一次不关心和任手放纵，那是情有可原的，但当冷漠和随便变成了一种习惯，就是自己的无能和不自信，你可以不聪明，但绝对不能不能干，能干是种自信，聪明只是生活技巧而已，两者相权，自有觉悟。
（八）
他一定是徘徊在拿房子和得补偿之间很长时间了，每次约他谈房子分配问题，他表面上强硬要房子，但总是末尾加上一句他在房子上的费用付出，另外还偶尔反问，如果我拿房子，能给到他多少补偿，他欲言又止一定是担心我根本拿不出这么多费用
他的担心无不道理，从工作以来，涉及补偿款的数字对我而言确实是天文数字，工资低，没有其它的外援渠道，他是卡定我没有这个补偿能力，所以他坚持要房子，是为了自己利益最直接得到保障才提出的。他一个人生活在益阳城，女儿在长沙和她妈妈一起，依照年老靠子女的习惯，他也要去长沙买个小套，住在女儿身边，将来说不定还能帮他们带孩子，还能在带孙辈幸福中补偿对他女儿和家庭的关爱，可是钱从哪里来，钱都花在房屋装修里了，我又拿不出这么多补偿款，那不是明摆着让自己出亏吗？
他不习惯在钱上有意外的亏损，当然他在股市账户里的被割韭菜那是另当别说，人，总归有自己的偏好，即便这种偏好是以家庭共同承担为代价的。
可他提出他拿房子的同时只给我30万的补偿，说这话时，他特别瞟了我一眼，一是想观察我即时反应，二是还有一副心怀大度和极尽怜悯，在他眼里，这个房子我只付出了17万，能给到30万，他想他一定是给出了足够的诚意和关爱，他还在欣喜自己的开价可能会得到我最快的答应，眼睛和嘴角偷偷诡异的微笑，那么清晰和明显，却让人感觉如此遥远和陌生，他习惯这种神态看周边的我了。
不比不知道，生活就是这么残酷，近十年来我无欲无求，心甘情愿同他蜗居在学校陋室，带大了儿子，看着他衰老，今天分手作别时，感情原来还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怜悯，我不觉悲从中来。
这是一场极不对等的协商和交易，我要开始我的维权和自我灵魂的保护。
（九）
他哥哥利用我学校补偿给我购房指标买房，兄长极为精明谨慎，让我们三方一起签了字和按了手印，意思是说房子是我们婚约期间对他哥哥的赠予。还记得当时他哥拿着一纸条约来按手印时，我依旧保留了原来的冷静，对我自己所不预取的东西，我都会大度让出，资源留给相应需求的人，按完手印，他哥很是仁慈的看了我一眼，嘴上表达了诚挚的感谢，心理估摸着这个意愿拱手想让带给他低于市场价的购房优惠，真的太及时和让人兴奋了，看着他们哥俩的默契和心安理得，我也是开心有余，毕竟，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也在想着：按了手印，从法律层面上讲已经物归他主了。
尽管感情的淡漠和房产归属的争执，但我一直都没有拿出购房指标的赠予来说事，谁叫自己当时不懂法，人家走在前面让我按了手印，想起来都会让自己有残酷的自责，可时不待我，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游船，心中升起漠然的惆怅：我的所谓大度和不在意，实际上是在丧失自己的权益，如我当年难得的大学毕业生还尽生出一副清高和不耻，真是悔恨交加，但终究莫终于事。
我和他商量房子的成交价如同牙缝中夹塞，挤一挤都会上涨一万，但他的绝对高冷和不由分说一如既往，完全一副势在必得的嘴脸，其实他用来说道的就两条：从购房当装修，他倾注了全部的精力，我只是一个甩手掌柜的，二是他年龄大，身体有病，于情于法都应该倾向他拿房。
我看来是被逼的没有退路了，一是不能拿房，二是还不让争取所得权益，他好像左右逢源，这个事情继续往下走我若坚持要分手也就只能认命了：他拿房子，补偿32万给到我，且还在推脱着准备开始筹钱，我这是有的拖着磨。
可是时间啊，我容得了你补偿上的差距，我还能担待住你时间上的推延吗？
（十）
我私下里找妹妹让她在群里发消息找二手房子，如果价格合适，环境优雅，离学校还近，我真有打算一走了之，没有必要为这几万块钱逼死自己，钱是人赚的，可感情不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都是要么房价贵超出了我的预期，要么还是毛坯房，想要在现在这个小区找个装修好面积还合适的，真不是那么容易，我开始意识到自己打心底喜欢上这个房子了，想到孩子放假回来时在自己的房间里摆愣他喜欢的物品，想想自己晚归时迎门的书屋和书屋里放置的课本和读物，房间里透着百合花的清香，我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我曾经不经意的生活，没有带给我自主的快乐，直到我开始懂的珍惜时，居身的房屋都不见得是我所期待和奢望的
我突然有了勇气向他哥哥发短信告知内心所求的强烈愿望，他们俩兄弟，性格上近似，只是一个表现得通理，一个表现得愚默，但彼此的精明，相望一眼，竟分不出高低。
我得找个最有说服力的理由来打开和他哥的对话，我把最近和他沟通的结果和彼此的态度交了个底，也算是给做兄长的一点示好和报备，免得一家人分了手，还不知道中间的缘起缘由。
等到他兄弟回复我的短信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候之后了，客气中带着规劝和止步之意，我突然发现亲情血脉在利益一直对外时表现得如此同步，他还在照顾着他弟弟的面子，还在规劝着好聚好散，只字不提他弟弟的傲娇，我出离愤怒了，当晚又草拟了一封短信，念在他哥哥早先有过高血压的病史，我选择了第二天早上发出。
短信内容开始峰回路转了，我从法律上找到了证据，因为他哥哥的房子还写着我的名字，中间的签字和手印都是当事人个人行为，没有第三方权威的公正和移交手续，这种行为下所谓的赠予，都不算是真实有效的，法律不给予支持，赠予方可以随时撤回原来的协商。
真是莫大的惊喜和激动，我有点兴奋过头，赶紧在手机上找了免费法律咨询方，我要验证我的理解是正确和可靠。
事实上我的理解完全正确，在没有公证和移交手续健全的情况下，当事人有权撤回之前的赠与，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自认：傻有傻福，贵人常在。
（十一）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早晨的短信在8点准时抵达他哥哥的手机上，没有半会，短信就回复了，全然没有了昨天2个小时候才勉强回复才看到让人冷俊不禁的响应。
他直言我们之前的赠予是君子协定，不希望我从中作梗，拿赠与的事情来胁迫我和他之间的财产分配，他是从我们放弃的指标当中捞回来且等了我们2个小时的冷静期，感叹和摇头跃然短信上。
我看了内心有股莫名的开心，如果没有这个指标的存在，他从何而捞，他如此能耐，为何不去多捞这些看得到的利益，皮之不存 毛将焉附?
人是感情动物，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穷巷追狗，巷尽狗咬人。我的回复应该恰如其分的击中了他兄长的要害，他原来以为按手印防反悔，原来是力所不达。
法律不一定要等到无助时才悍然敬畏，知己知彼，按规程制度办事，切莫贪误良辰好事。
他哥哥一定比他更为着急了，声声哀怨下，表示趁清明节他回家扫墓时好好规劝他尽快最诚意状态下办好这个事情。
我由此收获了一个相对宽心的清明假日，乡下已是草木逢春，各种野花迎风招展，和妈妈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念叨着短信里的轻重自如，感慨语言的魅力，不觉爱从中来，生活又是如此的美好，我本从乡下走向城市，结婚生子，柴米油盐，我本属风的女子，生活中被颠簸得迷失了自己，一路想来都是惭愧和内疚，今天的田野，有着不一样风味，还是原来的清风，却不是熟悉的味道，我从雨中来，我要还自然一个最初的自我。
（十二）
他终于按照我的方案（我拿房，他获得42万的理赔）落地了，他显然没有了原来的锐气，感慨命运对他的不公平，他成全了我的诉求，满足了他哥的愿望，不自觉中委屈了自己，他也许是动了真感情，直到最后的时光，都还在叨述着他对我的眷念和执着，尽管依然是原来的口吻，原来的没有生气，但我在今天听来，我能感知到他老年的痴迷和对利益的不舍，至于感情，就像飘逝的风筝，放手了，就回不到之前的感觉，看着，也是一种伤害
他积极准备协议，因为他过往经历过类似的处理，他提供的内容还是详尽和周全，我只是稍微从兑付（转账和签字）安全层面做了少许补充，他第二天就更新打印好放在桌面上，等待着彼此确认带到民政部门签字盖章，我路过餐厅看到桌子上的文书，心中会陡然升起一丝愧意，不是对他的成见，是对生活中彼此的不相交还要固执地走到今天，内心的怠慢禁锢了多少感情的奔放和流露，直到两败俱伤，慢得不能再见才想起最初路口相见的错误，红尘滚滚，没有方休。
（十三）
我感谢家人在我情感最为脆弱时给予我家的慰籍和勇气的源泉，平日里都是难得表达感情的姊妹也有了会心的一笑，春风得意马蹄急。姊妹情深，我多想回到之前没有成见，没有处心积虑的少年时代，那时我还能看到哥哥年轻时的帅气，妹妹生气时的怒容，姐姐狡辩时的撅嘴，彼此都不带生气的，一会就能牵手相悦，那时一家子围坐在父母身边，感受着父母乳翼下的遮风挡雨，感受爸爸风水宿命的论和理，青砖明瓦，思辨围炉，看得见彼此的明快和清澈，流水潺潺，相伴多好。
先是从哥哥那借了好几万，和妹妹拼凑了一大半，就连妈妈平时省吃俭用的2万块也临时凑了起来，一共42万，我这一辈子账上都没有过有过如此多的积累，我深知，这是爱的累积，也是感情的赎罪，我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如此的轻松，又是如此的沉重，有了大家，我可以轻装上阵，力出一孔；有了大家，再大的包袱，我卸得如此干净透彻，最大的亲情，就在与你们拱手相携，笑着流泪。
（十三）
我一定要做个总结，趁着风高月夜。
生活是张皮，有些人做给别人看，浑然不知其中的苦和乐，即便是自己遭受着挤压和欺凌，为了生活的面子，还是坚定的走下去，尽管内心不止的泛酸和涟漪。
我经历了两段感情的曲折，中间的心酸不尽相同，一个是有爱但不能爱，一个是不爱却在爱之途，我痛定思痛，从头理下个中的错与误，如果我还有爱着别人，我一定革故鼎新，刮骨疗伤。
1、人一定要能干，不要错把无知当不理会
我习惯不关心，不热情，事不关己，浅尝辄止，年少时作为我修身养性的定律，也赢来鲜花和掌声，但这些都是短暂和瞬时，生活红尘，起居和能干是第一重要的，你可以没钱，到你要有攒钱的本事和欲望，你可以不追星，但一定要让生活过得有趣和红火，吃什么不要紧，但一定要食之有味，间或甘怡，甘怡是什么，是自信，是能干。
2、一定要善待周边，不把冷场当追求
不是高冷就能让人敬畏，不是不关心就是清心寡欲，善待周边，热情迎客，收获的不是袖手旁观，不是风言冷语，一滴甘泉，浸润得多少凉茶。
3、倾诉为爱，执手相携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要互敬互爱，倾心相携。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尊重彼此，敬爱对方父母
莫留隔夜愁，没有解不开的结，只有不开放的内心
（十四）
夜幕，我临窗而坐，今晚的微风透不过窗户，远处闪烁的繁星点点，让人倍加怜羡情感的真挚和可贵，我自是轻松，卸下了红尘烦恼，开始等待远方的清风。我心想，只要自己足够用力，没有推不开他情感的窗户，我宁愿此刻，远方如我，心静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