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百合花‖第六章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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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选开始了,去参加考试的学生大军浩浩汤汤地走进了县城。太阳火热,每个人头上都流着汗。
为了省钱,有的家长专门给孩子做了好吃的干粮。大锅里炉成的锅盔切城八瓣装在束布袋子里,挂在自行车前把上。这八块锅盔只能吃两顿。家长也不会给孩子们做多,丝气(变质)了恐怕吃坏肚子。吃坏肚子就不能考试,考试不了就不能实现大学梦,实现不了大学梦就不能光宗耀祖。这些考试大军肩负着使命和沉重的压力。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虽然挂有笑容,心里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过我们还是开开心心地看了考场。
为了考试时不出差错先看一下考点。考场上的考点早已安排好,教室上的门牌上写着第几考场,从几号到几号。隔着窗户看好自己的考点,原来是第一排第二个座位。这下惨了,我最讨厌坐在第一排,监考老师在讲台上的来回走动会让人心也神不安。
为了赎罪我找了地方供荣桂儿住,我在县城姐姐工作的地方安排了几个同学住下。姐姐的单位很小,狭窄的院子里除了幼儿园的玩具设施占去大部分地方,剩下的就是几间教室。教室不大,姐姐用两张床垫子铺在地上供我们几个人在上面休息。从乡下来到县城感到城里好新鲜,刚出门的乡下丫头对城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我们几个躺在床垫子上翻身打滚好不惬意,胡乱地说着笑话没有了之前学习压力的苦恼。
吃过晚饭后我们去县城四大湖散步。姐姐和她的同事也陪我们一起去湖边游走。落日余晖,映在湖面上,一群水鸟飞过来,掠过水面蜻蜓点水似的拍打着翅膀,打了几个旋转又飞向了远方。我望着湖水若有所思,不知道这次考试会怎么样?我能不能过关?要是不过关,我该怎么办?我的前途全靠这次考试,要是考不上,我和钟磊的关系即将走向终点。他父母不会让他找一个没有工作的人当女朋友。
我望着飞向远方的飞鸟,看到它们自由飞翔,我心里想:即将踏入考场的莘莘学子还没有一只鸟儿幸福。
去考场的当晚我失眠了,新的环境让我很难入睡,我从晚上九点到凌晨五点都没有合眼,对天亮八点半的考试我头晕脑胀,我想,也许这次考试我死定啦!姐姐抱怨我不该在考试时失眠,我也不想失眠,这不是我能控制了的。
三天的考试很快结束。我考试之后回到了很久没有回过的家。对于考试结果我心里没底,我甚至都没有勇气和同学们去对答案。我浑浑噩噩地走过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青春岁月。我的早恋注定我考试的失败。姐姐说,复读一年吧,要是再考不上,就不考了。
我真的不想去复读。父母已负担不起我再去读书,姐姐的工资也是微乎其微。我只有在同学们已经读半学期时才去学校,那样可以不收学费。由于我断断续续地去复习终究也没有如愿以偿。
在我去复读的时候我接到了钟磊的分手信。他说他想在新的一年里要寻找一个全新的自我。他祝我在新的一年里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看着他给我的最后来信,听着最后的语气,我感到既难过又轻松。我不仅被别人摆脱了,我也终于摆脱了我自己。
我快乐又悲伤地哭了一场。
我祭奠我死去的爱情。我把它埋入我自己的内心世界。从此我不想再恋爱。
我骑个破自行车游荡在县城的大街上,像一只没有目标的蜻蜓,一会儿向西,一会儿又向东。我看着街上门面房墙壁上的广告,看有没有招聘工作人员的信息。
走到东街时,我被一个年轻时髦女人忽然给拦住了,我仔细一看是李翘。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她了,她比以前丰腴多了。前凸后翘的身材让她在这个小小县城里成了亮点,连走路的人看到她都会多瞧几眼。她火辣的身材是她骄傲的资本。
她对我说,她分到了县城一所小学校里,任三年级的班主任,她彻底摆脱了家乡的那座小学校。她给我说让钟磊父亲帮忙的事情我也曾和钟磊说过,想必这次能留在城里也是钟磊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不过,我不想再过问钟磊的消息。
她让我去她那个学校坐坐,我心里有点不愿意,可又不好拒绝。
钟磊和我分手她是知道的。她问我,你们还能不能破镜重圆?我嘴上说不可能,可心里却一阵矛盾。我骗她说,我订婚了,不必了。我从李翘期待又疑惑的眼神里好像读到了什么?
“钟磊回来探亲时来找过我。”
“是嘛?”我嘴上看似没什么,心里却翻江倒海。
李翘向我说钟磊找她的时候,我心中忽然涌出一股酸溜溜的醋意。钟磊能去找她这是我没想到的。
钟磊回来探亲时没有看我倒先看了她,我心里除了难过还有嫉妒。也许他俩在给我互相传信时都已经有了默契,只是我还像个傻子一样把她当做朋友,自己的男朋友被人给撬了,自己还没有感觉。
我从李翘那里收到很多钟磊曾经给我的来信,那时他还在部队里,只是恐怕影响我的学习,他把信都寄给了李翘,只是李翘没有转给我。后来我毕业了高考结束,她才把信给我。
我不知道,钟磊给我写的信,再把信转给李翘,李翘收到我的信读后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拿着那些曾经带有温度的信,心里一片失落。
李翘和我聊了很多,我试探说,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她说,好啊。我说,有一个男孩,很帅气的,我们曾经一个班上读过书,学习很好,也是考上了师范,人家可是大学生!可不是小中师哦!
李翘听了摇摇头说,我不敢寻帅气的男孩子,帅气的男孩我驾驭不了,感觉还是不帅气的好点。
李翘瘦瘦的,脸也是瘦瘦的,嘴巴有点突出来,显得有点尖,中间的门牙很长,像松鼠,整体看起来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不过她学习不错,有脑子。凹凸有致的身材掩盖了她脸庞的不足。老天爷总是很公平,当没有漂亮的容貌时,他会给你聪明和智慧。李翘就是后者。
她清高得很,时常穿一件洁白的连衣裙,乡下人看不惯她穿白,总说她整天穿一身孝衣,她面对村里的老年人对她的成见只有躲避,因此她不想在乡下教学。老人不想把孩子送给一个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去教育,觉得好打扮的人教不出啥好孩子。
不知道村里的人为什么会这样看待她,也许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
离开了李翘,我走到县城十字大街上看到了一则招聘启事:是广播电视局招聘播音员的信息:葛县广播电视局为了扩大业务范围,现招聘播音员两名。热爱播音事业,高中以上学历,年龄十八至二十周岁,未婚。有意者请到广播电视局联系。
x年x月x日
联系人xxx。
看信息过之后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大着胆子不知天高地厚地走进了县广播电视局。
广播电视局的大厅里坐满了前来应聘的少男少女。他们打扮得都很时尚,不像我这个刚出校门的穷学生。在他们当中我像只丑小鸭,不合群的在人群中独树一帜。
面对两个指标,看着这么多男男女女我心里有点发怵。我不知道在这场播音培训比赛中自己能有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