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破人亡
第二章 家破人亡
一如其他大户人家的府邸，华丽富贵，萧府六院一厅，单是给下人们就有一个舒适的院子，所以萧府中从未听过有什么仆人盗窃这种事发生。
萧泉和林氏生下了一个女儿，叫萧蝶。这小姑娘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像她娘亲一样相貌倾城。现在她已经十七岁，正值豆蔻年华，却让人捉摸不透，仿佛这府中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每每出现在正院中都是一闪而逝，不会多做停留。
十五岁的时候，萧蝶还是个乖巧的女孩，每日晚膳后都会像五岁一样，左手挽着爹爹，右手挽着娘亲，一起到湖边散散步，娘俩就听听萧泉一日经商所见到的奇人异事，淡淡笑着，仿佛世界都是她们的。这时便会经常有路边行人投来羡慕的眼神，羡慕他们这样的一家——富有也美好。
那年元宵，一家三口像往常一样在湖边。
“今天的月亮真圆，”萧泉抬头望天，“和中秋那月亮一样圆。”
母女俩循迹看去，天上挂着一轮明月，在乌黑的天空中撒下一抹亮光。
“真好......”林氏话还没说完，突然间身体一歪，随即听见扑通一声。
“啊！！爹爹，娘亲不会游泳，快救她！”萧蝶被吓了一跳，看见娘亲在水里沉浮，惊恐万分，正打算自己冲进水里去，却被一只大手拦住——“别下去，你也不会游泳！我们快叫人！”
萧泉随即大喊救命起来。正值冬天，衣服沉，林氏在水里很快就不见人影了，待到有会游泳的人把林氏捞出来时，早已救不回来了。
萧蝶在一旁呆站着，看着躺在地上却与自己天各一方的娘亲，眼泪夺眶而出：“爹爹，你为什么不救娘！我不要她离开我！呜呜呜......”
萧泉在边上也哭成了泪人。
出殡那天，全城挂满了白灯，萧家的商铺统统紧闭大门整整一周，萧府也挂上了白绫。萧泉把林氏火化了，和萧蝶一起在他们天天散步的湖边把骨灰扬洒天边......
正当全城人都在为他们惋惜的时候，萧泉却做出了让萧蝶大吃一惊的事。
林氏头七一过，府中的白绫渐渐撤下来了，商铺也渐渐重新开张。萧泉把萧蝶叫到门厅，看着面色憔悴的女儿，心疼地抱了抱她。待到萧蝶较平静下来的时候，她看到家中主位上坐着一个女人，面容精致，穿着华丽，唯衣衫宽大，很明显已经有好几个月身孕了。
萧蝶心里涌上一阵不安，看向爹爹，见到他面露尴尬的脸，明白了一切，仿佛像被雷劈了一样：“她是谁？你告诉我！”萧蝶彻底崩溃了，其实娘亲出事那天，她看到爹爹推了娘亲。
“小蝶你先听我说......”萧泉想向她解释什么，但也说不出口。
“爹爹你还想说什么？娘亲是怎么死的我想你心里清楚！”眼泪不知不觉滑出眼眶，萧蝶盯着萧泉，让他心里发毛。
“不是，我没推她，我只是......”话一出口，萧泉就意识到自己错了，萧蝶并没说是他推叶氏下去的。
“只是什么？”萧蝶握紧了拳头，直到指甲嵌进肉里都没感觉，“只是为了她吧？”她手指了指那位子上的女人，说道。
“我就是为了她！”萧泉也豁出去了，“叶家不让我娶二房，是他们逼我的！”
“那你现在为了娶个二房，就把娘亲推进湖里？你还有没有人性？为了她随便杀人？”萧蝶不敢相信她的爹爹竟会做出这样残忍之事，一时悲愤交加，“混蛋，我要去官府告你。”
“你...你竟敢骂我！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告诉你而已！”萧泉气急败坏，“你要去官府你就去吧，有证据吗？到时候你就会落下个不孝的名声，你自己看着办。” 萧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那里颤抖了好久，终于挤出了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娘亲？”
“爱过，只不过是曾经，我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萧泉坦白。
“你这叫爱吗？是利用。”
“那又怎么了，是你娘亲用绣球砸的我，如今这个结局也是她自己造的孽。”
“都是假...假的......”萧蝶看着这样像没事人的爹爹，感到一阵恶心，像是看到的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她和我你选谁？”。
萧泉一时答不上来，再怎么样毕竟萧蝶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当然是选我了！”旁边位子上的女人站起来，环住萧泉的手臂，看看他又看着萧蝶亲昵地说道。
萧蝶都快吐了，咬住牙：“好，你们两个过日子去吧，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我也不会认你这个爹爹，我死了也不要你来给我收尸！”说完，转身跑进院中。
从此以后，萧蝶再不出门，只在自己院内弹琴写诗作画，一日清粥小菜，无论什么大人物来家做客也一概不见，就这样，世界遗忘了她，她也不愿记住这没有爱的世界。她也曾想过去陪娘亲，但记得娘亲曾说：你活多久，你对你爱的人的记忆也会活多久。那时的她还小，领悟不了这话的意思，现在她慢慢明白了......
只有每年清明，她才会在那湖中的湖心亭里弹一日琴，直到月牙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