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尿便尿,该走便走
和丸子去看金士杰的《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丸子执念太深竟忘了票是周四的,还好现场还有票卖,赶上这最后一场。
说实话还是听不太惯台湾腔,奇怪的是老人的台湾腔反而比年轻人要淡一些,就像在台湾时听那个国军遗民老人的故事,并不觉得金士杰有太多的刻意。
两个人的一台戏,70年代的莫利教授,90年代的渐冻症患者。
有“冰桶挑战”在先普及,故事中的渐冻症背景变得容易理解了许多。相比起现实中的患者,舞台上的莫利教授还算是轻松的,很多患者后期已经不能说话,只能靠动眼来表达意思,霍金即是一例。
莫利和米奇,多年后的忘年交。
想来面对不支持自己的父母,能在大学阶段得到一位可敬老者的赞赏和洒脱支持,对米奇来说也算是聊胜于无的安慰。莫利在布兰戴斯大学三十年,未必有机会听到米奇未来的现场演出,可年轻人的种子,可能就在那一念之间,便改了人生。
米奇没有。
米奇走上了一条世人眼中的成功道路。凭观察、笔头、机会去争取一切。米奇未必忘记了初心,只是和大多数人一样无暇顾及。这世界上有梦想不难,坚持实现梦想,真的是要扒层皮。
不过,能有个忘年交真是件不错的事。年轻人看老辈的经验和取舍,老人可以在年轻人身上找回自己的影子。就是聊聊天,不就足够了?
78岁在家开沙龙,讨论如何解除核威胁。莫说28了,这不就是18岁上聊天扯淡时的主题么?
莫利身上有种洒脱。他尊重米奇的个体经验,并不强求他该在哪个路口转向,只是在旁边做个聊天的伙伴。一边听年轻人吹牛,笑看他被工作电话追得团团转还自以为充实,一边分享两句自己的近况,拿自己也拿别人当下饭的笑料。
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失灵而无力挽回,真是件可怕的事。内心强大如莫利,也还是会在目睹自己的失控时放声大哭。
莫利用另一套哲学替代了对死亡的恐惧。
“你也正在死亡。”
中国人说黄土埋到腰了,不也是这种死亡正在进行时的一种表达?每个人从生下来就开始面对死亡,只是这个进度条走到哪了的问题。
所以呢,想做的事尽管做。莫利身体不自由,不能像《遗愿清单》里那样下场飙车上天飞翔,所以他继续做自己最擅长的,做了一辈子的事——回答问题,回答米奇清单上的问题。脑袋还能想,就证明自己还活着。他又像《解忧杂货店》里的老爷子,耐心地回复着那个年代的粉丝来信。
社会化的人,总要依靠社会来刷自己的存在感。
金士杰的表演让我想起文兴宇和杨少华。一边跟你装傻充愣地闹着玩,一边带着一股蔫坏蔫坏的劲儿在关键时刻吐槽耍帅。到老了也还是个有趣的人,多好。
等到78岁,咱也讨论讨论世界和平和做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