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子

男人坐在土堆上轻声说着一些话

像是童年 又像是现在 有可能是未来

十四岁的一天夜里

他有了支起一个家的脊柱

在黄土上一面是土壤 一面是天

他没有任何感觉

腰杆却像扁担一样笔直

在腰杆的一边梦比现实还重

他渐渐放下了一样东西

扁担平衡住了自己的身体

男人拾起桌子上的一粒米

嘴角缓慢地咀嚼

背这的天越来越沉重

扁担却越来越挺直

男人说跌倒时洒落的粮食

是压死父母最后的一根稻草

意外的火

剩下了无助的脸和冰冷的手

泪水似雨水般落下

挺直的扁担有了弯曲的表现

在扁担的一端磕伤了一个角

另一端也少了该有的样子

男人把一半脸儿留给太阳

另一半留给月亮

男人时不时捶打腰杆

坐在石堆上一动不动

生活玩笑般揉虐这根赤裸的扁担

在扁担身上涂上颜色且不止一种

男人倚靠在墙的一边

太阳依旧不依不饶

从后面跑来了前面

一天夜里男人的孙子

在地面上看到一根类似扁担的影子

孩子抬起头看着

男人坐在石堆上一直动着嘴

像是再说童年 又像是说着现在

男孩挠了挠头

看着地上的影子

除了自己的就只有男人的

至于那根扁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