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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君子月下谈禅退咒

2017-08-13  本文已影响47人  猛犸象与剑齿虎

本文参加【六专题】八月征文《月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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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冷,月孤悬。

雾蒙蒙起了细雨,却是一番奇景。

兰君子手持香茗,目光怔怔望着月亮,身着西装,儒雅气质尽显,若有若无的笑意抿在双唇之间,乍一看他只有二十岁,但细看,眼睛里有岁月沧桑的沉淀。

琴音从窗户传出,‘高山流水’象征知音,是流传千古的名曲,单从音乐而言也是极有韵律。

“当,当,当当,当…”

兰君子也许沉浸到琴音里了。

院子里有桂树,梅,竹子和橘树,君子兰,吊兰,万寿菊,满天星,玉翎管…花草根据各自习性随意栽种,有种独特的风格。

象虎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假山,典型的杭派风格,他径直走在院子小路。

他是警员,不到三十岁,倔强的脸上有种孩子般可爱。

黑色运动服在他身上随意披着,有种放荡不羁的味道。

空气中传来花的香气,淡雅,隽永,在转角一片竹林随风轻摆,在雾雨中青翠欲滴。

“每次到这都有心旷神怡的感觉啊。”

象虎心想。

眉毛,睫毛上沾着一层水珠,听到远处琴声传来,他笑了。

“巍巍乎高山。”

这样一个看似粗糙的汉子,却对音乐有着奇异的感知。

“象虎啊,快进来坐,喝杯茶。”兰君子说。(兰君子口头禅)

象虎笑了,有种孩子式天真。

“君子兄好雅兴。”

“那里,那里,不过是对影成三人罢了。”

象虎走到走廊上,一张小几,一只紫砂壶,两只杯子,两张木凳,似乎为两个人准备的。

“噫,说不定还真有三个人哩。”

象虎一副知晓的样子,起身拉开半掩的木窗,整洁简约的古风,八仙桌,梨花木凳,灯笼式电灯,里面空无一人,琴声却戛然而止。

“难道有鬼?”

象虎开玩笑说。

“是啊,有的。”

“哦?在那里?”

“我就是。”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向上窜,象虎下意识摸向腰间,空无一物。

“你…你是什么鬼?”

“大鬼。”

“……”

兰君子忽然笑了,摇了摇手中的遥控,放在桌子上。

“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哦,其实这不是玩笑,是禅。”

兰君子嘴角依然若有若无的微笑。

“蝉?”

“禅,佛家说的禅。”

“哦,禅是什么?”

象虎一下坐在凳子上,端起小紫砂杯,一口便把茶水喝尽,兰君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斟茶。

没想到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能成为朋友。

“ 相由心生,法不住空,是故法可舍。然空不异色,境由心转,心含三昧,空定入禅。得悟如来彗海,始得初禅天。”(兰郡子原话)

“……不懂。”

象虎一脸茫然。

兰君子忽然就笑了,月光为之暗淡,鲜花为之失色。

“简单来说就是无常和自然。”

“……”

象虎更迷惑了。

“呵呵,无需懂,不要执着像,按照规律,自然去做就行了。”

“哦。”

明月高悬,二人随意闲聊,象虎随手拿起桌子上糕点,放在嘴里。

“味道不错,里面加了花瓣,有种清香。”

“加了点山菊。”

“前几天我来找你,你不在家。”

“我去见风生水先生了。”(风生水起的芹)

“哦?是琴庐那位大师?”

“正是他。”

“你们都谈论些什么呢?”

“谈论禅啊。”

“这么多天就谈论禅?”

“准确的说是21天。”

兰君子小口抿着茶说:“我们谈论非常尽兴,后来我们谈到了咒。”

“咒?是什么?咒语?…”

“呵呵,咒语只是咒的一种。”

兰君子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上,双腿舒展伸开。

“象虎。”

“嗯。”

“倒点茶。”

象虎自然伸向紫砂壶,把兰君子的茶杯倒满,腾起的热气消失在空中。

“看,这就是最简单的咒。”

“这也算?”

“对呀,你看,我叫了你的名字,然后给了命令,这就是咒啊?”

“想喝茶就直说嘛。”

象虎心想。

“咒,就是愿力,就是将心念加诸到事物上,从而形成的自然或非自然反应,常见的有音咒,就是我刚才举的例子,还有许多无形咒,比如动作,味道,颜色等等很多。”

“哦,类似催眠?”

“呵呵,你还挺聪明的嘛,催眠也是咒的一种。”

兰君子说:“说吧,今天来我这又碰到什么难题了?”

“没难题就不能来吗?”

“我还不了解你?”

象虎喝了口茶水说。

“是本市名流霍不易的事。”(活着不易)

“霍不易是本市书法名流,她的字千金难求,是她委托我这件事的。”

“哦,我知道,前段时间我和她见过面。”

兰君子说。

“不知道是什么事呢?”

“事实上也算不上她的事,而是她老同学福怀仁。”

兰君子换了更舒服的姿势,一只手支着脖子,另一只手摆弄着月光,月光从他的指缝撒进紫砂杯。

“哦?福怀仁我也知道,确实挺富。说说看。”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福怀仁搬家到锦绣公馆别墅,宴请他同学和一些名流。霍不易也在他邀请人员中,回家以后,当天夜里福怀仁家里就闹鬼了。

“闹鬼?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兰君子的眼睛亮了。

“没什么特别的,霍不易说是很平常的聚会,因为她懂书法,为福怀仁写了幅中堂,不过她因为福怀仁的话而有些生气。”

“什么话?”

“霍不易说了些谦虚话,就是表达对这么大房子羡慕之情,对有钱的向往之类的,然后福怀仁说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争取。”

“哦,确实挺伤人的,不过以我的判断,那句话应该不是故意说的吧?”

“的确是,霍不易后来也释怀了说那没什么。”

“那副中堂是什么样子?”

兰君子有些激动。

“写的是毛主席的《沁园春·雪》”

“呵呵,有意思。”

“主要这案子涉及高层太多,不便警方公开查,你能想象那些小报记者和网络,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写成洪荒猛兽。福怀仁和霍不易私交很好,所以才偷偷告诉了她,她又委托我秘密查查看。”

“这么说,你去调查过了?”

“是的。”

象虎无奈摇摇头。

“一点头绪都没有啊,只要是人所为,怎样都会留点痕迹,可现场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那里还闹鬼吗?”

“闹,福怀仁快精神崩溃了,一到夜里三点钟左右,就会听到女人哭,还有听到类似猫爪挠在玻璃上的声音,非常刺耳。”

“呵呵,你没等到夜里去看看?”

兰君子戏谑看着象虎。

“我害怕呀。”

“你也会害怕?”

“跟歹徒明刀明枪的拼命我不怕,但这种事情太渗人。”

“你想让我去?”

“是,毕竟你是我见过最有见识的人。”

“那我们走吧。”

“现在去?”

“是啊,你开车来的吧?”

“嗯。”

“走。”

月亮很圆,中秋节快到了。

福怀仁心情很遭,他肚子很大,头顶已经秃了,他是很有钱,但他所有的钱都是一分分通过合法手段赚的。

好几宿他都没睡过好觉,从办乔迁宴开始,老婆孩子他让他们住酒店去了。

那天宴会,他喝了很多酒,宾客招待完,他就回房间睡了。

夜里三点钟左右,他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女人哭。

“呜呜呜,呜呜…”

“哭什么哭,给老子滚!”

福怀仁的脾气和他做的生意一样大。

接着他就听到像猫抓玻璃一样刺耳的声音。

“滋…滋滋…”

他怒不可遏,宿醉影响,他摇摇晃晃冲出去,准备给外面哭丧女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打开大门。

月亮很圆,月光照亮他扭曲通红的脸,突然变的煞白。

女鬼!

长长的头发齐腰,一袭如雪白衣,修长如月光般晶莹的手,和同样修长的指甲,声音就是从她指甲和他朱红大门接触点发出的。

“滋,滋滋,滋…”

毫无规律的刺耳。

“啊…”

他大叫一声,女鬼消失了。

灯亮了,他的家人和仆人看着他惊恐的脸不知所措。

第二天,他就让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离开别墅。

女鬼在凌晨三点如约而至。

第三天。

第四天。

他要崩溃了。

潇潇雾雨蒙湿城市街道,远处霓虹灯闪烁,繁华地,这是个不夜的城市。

慵懒着,吐着芬芳的玫瑰,混合着酒精的诱惑,这里是天堂,寸金难买寸土的天堂。

“到了,就是这里。”

象虎停下车。

他们找到福怀仁的别墅,在表明来意后,福怀仁打开门。

富丽堂皇,整座别墅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有钱。

福怀仁眼窝深陷,目光有些痴呆,胡子拉碴,动作迟缓,有时候话说好多遍他才听明白。

“这几天都有女鬼闹吗?”

兰君子看着福怀仁有些同情。

“哎…是呀。”

“在宴会之前没有过吗?”

“哎…是呀。”

“那幅字在什么地方呢?”

“什么字?”

“那幅《沁园春·雪》。”

“喏,在那儿。”

福怀仁指了指大厅中间的位置。

兰君子走向字方向。

“气势磅礴,的确是好字。”

福怀仁有些得意。

“那可是霍不易的手笔。”

“嗯,这幅字让我想起个典故。”

“什么典故?”象虎问。

“《列子》里面的故事,说古时候有个能工巧匠,耗尽心力,用了三天三夜时间把一块玉石,雕成了一片树叶,纤毫毕现,普通人都夸赞他技艺超群,圣人见到了却说:一棵树三天三夜毫不费力自然长出几十片叶子,你才做出一片,太差劲了。”

“……”

“什么意思啊?”

“呵呵,这就好比书法呀,普通人只能仰望匠人,而真正的书法大家通圣已经到了自然的境界啊。”

“你的意思是说这幅字是数一数二的了?”象虎说。

“对。”

兰君子忽然对象虎眨眨眼。

“今晚,我们去看看那女人。”

“要看女鬼?”

“嗯,放心,有我在呢。”

夜里三点,乌云悄悄遮住了月光,风起了,吹的外面树叶哗啦啦响。

外面,像是极远,又像很近,传来如泣如诉的哭泣声。

“呜呜…呜呜…呜呜…”

兰君子看字看的出神,福怀仁哆嗦着走了出来说“她…来了。”

“哦,听到了。”兰君子说。

“象虎,走,我们出去看看。”

“我不去可以吗?”

“放心,我不是说过,有我在呢。”

“那…好吧。”

风不大,吹的人骨头发寒,象虎微微打开一条门缝,小心再小心地开门。

“喂,你这样天都亮了。”

兰君子说完示意他来开门。

门打开了,只见一个长发及腰,白衣飘飘的女子跪坐在门的位置,她微微扭转头,二八年华,明目皓齿,唇若朱丹,未施粉黛却把全天下的女子比了过去。

只是她的动作却是不雅,修长的指甲在门上刮着,像猫挠在玻璃上声音。

“刺啦……刺啦……”

只一转头看见人,就消失不见了。

象虎恐惧说。

“真的…真的有鬼。”

“没有鬼。”

“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忘了我跟你说的禅了吗?那是咒。”

“咒?”

“放心,天亮我们去见见霍不易。”

在市郊一所普通房子前车停了下来,房子的设计与兰君子的院子有些相似,一进屋子,满屋子的字画,与兰君子庭院有种相似,都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寒暄完毕,兰君子开门见山的问。

“宴会那天听说福怀仁说了些伤人的话?”

“其实没什么,当时确实很生气呀。”

“是在你写字的时候吗?”

“是啊,我当时一愣,感觉有个字写的不太舒服,但因为是草书嘛,讲求一气呵成。”

“哦,谢谢你,帮了我们大忙了。”兰君子转过头。

“象虎,走。”

“什么?这就走了?”象虎正在吃糕点。

回到福怀仁家,兰君子向他要来浆糊,毛笔,宣纸,墨水和一小块砂纸。

兰君子指着一个字说。

“问题就在这个咒上。”

“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噫?不说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娆字看着有点像挠字。”

兰君子用砂纸轻轻把“挠”字打磨,笔走龙蛇,在原位置上写上“娆”。

“嗯,笔法精湛,与原文浑然一体,好字,已达自然通透之境。”象虎摇头晃脑点评。

“哦,什么时候象虎兄懂书法了?”

象虎挠了挠头。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嗯。”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字改了。”

“我不是也没见过女鬼嘛。”

从此这别墅再也没闹过鬼。

兰君子月下谈禅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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