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一)
做了几番思想斗争,终于把刚满月的阿伍抱回家来。
阿伍是只黑色的狸花猫。它全身黑色,布满了黄色的条纹,四只小爪子是白色的,稀奇的是,它的左后腿是白色的,其余三条腿都是均匀的黑色。尖尖的耳朵,闪亮的大眼睛,干净的白胡须,总得来说,颜值很高。
刚抱回来的那个下午,它像一个受惊的孩子,一下子就钻到了阳台的角落里,躲在一叠纸箱和墙角形成的三角形空间里,埋着头,任凭我们怎么叫怎么引诱都不肯出来。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躲避、哀叫、不吃不喝,它终于在第三天的凌晨悄悄地摸上了我的床,怯怯地打量着我——就此,我们真正相识了。
它可真馋。因为没有养猫的经验,一开始我给它买的猫粮是最普通的干粮,它每次都费力地歪着头“咯噔咯噔”地吃一阵子;后来我知道了有肉泥湿猫粮,买来了,一打开包装,哇,喷香啊,自此,它再也不肯吃普通猫干粮了。
它可真皮。只要是家里它能蹦上去的位置,它都留下了自己的气味:桌子上的水杯被它碰洒过无数回,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被它打落下好几次,更惨的是阳台上的那一大瓶勿忘我干花,已经被它连花带瓶打翻在地,“朱颜辞镜花辞树”了。
拿我衣服上的线头“拔萝卜””它很贪玩。我一扫地,无论它当时在哪个角落,只要一听到声响,会立马冲过来,围着我拿的笤帚转,跟着笤帚的运动左蹦右跳,一会儿抱住笤帚在地上躺着,一会儿整个身子压住笤帚,一会儿用牙齿咬住笤帚啃,一会儿沿着棍儿往上蹦,一会儿整个儿地躺在簸箕里挑衅地看着我,一会儿蹦进垃圾筒里只露双骨碌碌的眼睛出来......只要我一扫地,它就会欢快地来“帮忙”一番。
“我来扫地我来扫地”它还很霸道。只要我一在床上躺着,它会立马蹦上来,或者在我身上迈来蹦去,或者在还算宽敞的床上上蹿下跳。你往下撵它,它拱起身子瞪大了眼睛,不服气地发出“呜呜”的低叫声;再撵,就会蹿起来和你招呼。哎,惹不起躲得起行不?每次想躺会儿的时候,我只能是去儿子的房间,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它折腾。
后来,变本加厉,它居然学会了“主动攻击”。有时想摸摸它,手刚抬到它的头顶一尺的距离,它就已经抬起两只前爪,胡乱地冲着你的手拍打;有时摸着它的头,它一动不动,可没有十秒钟,它会突然变脸,掉头就张开嘴要咬你,同时配合着两只前爪搂抱你的手不让你的手逃脱;有时走路走得好好的,它会突然间蹿上来,两只前爪抱住你的腿,耍赖似地让你拖着它走几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