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与“我”
断虹绮雨
不知何时,“佛系”成了“都可以、随便、无所谓”无欲无求,不喜不悲的代名词,大众说自己佛系的时候也是中性偏褒义的调侃自己的生活态度,但如果将看淡一切,随遇而安的一系列思想、行为归类理解“佛系”是会错了意,是自身求之不得后,干脆降低人生期待的自我安慰,是一种阿Q精神的消极生活态度。
“佛”梵语佛陀,本指释迦摩尼,意为觉悟者,佛教作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在流入中华大地后,这外来的和尚如何念得经,才与中国传统文化相互影响发展至今,这些不是佛教徒和对佛教文化感兴趣的人们想去了解的。然而今时今日,在马克斯宣布脑机接口有重大突破的科技时代, “禅宗”作为佛教中的一个宗派,反而在近年来,引起越来越多非佛教徒的关注,这原因又何在?
科技发展带来人类生活方式、生活质量的巨变,可现代人的精神压力却没有随着科技发展而减少,就像天枰的两端,物质砝码一直在加,车子房子票子蹭蹭蹭一上称,精神砝码由读书看报变成了刷短到7秒的就能快爽的短视频,这里绝不是反对短视频,快节奏的生活,快捷获取知识、信息、视觉感官体验放大,这是时代产物,一定有它的价值和意义,再多的知识分享,都只是一个知识输出传递的过程,可以让你学会生活技巧,工作技能,上可知量子粒子,下可辨渣男绿茶,你可以变聪明,但是没有内心的觉醒觉悟,聪明一辈子也明白人生意义何为。
当然明不明白人生意义,日子都是这么过,有太多懂了人生大道理却依然过不好一生的人,不见得比“傻人”更有福,不然何来“傻人有傻福”一说,不管是“智人”还是“傻人”都是世人,世人皆有烦恼,都有俗世凡尘的痛苦,这就需要有体察内心的思辨思维,回归自我却又无我超然的修为,这就是禅的智慧。
那禅是什么?我不是深入研究过禅宗的人,甚至连一本完整的禅宗书籍都没看过,我只是听了很多遍《易中天说禅》,所以我表述我的理解,从没了解过禅的朋友,看看即可,不必较真,了解过禅的朋友,笑笑即可,也不会较真。
禅是不可说,不必说,不能说,但又不能不说,所以禅宗里的公案(小故事)我理解为禅宗的教案,启迪智慧之用,佛祖拈花示众,释迦微微一笑是禅宗第一公案,佛祖拿起一朵花给众人看,众人莫名其妙,只有弟子摩诃迦叶却笑了,佛祖就将无上正等正觉的最高智慧传给了他,这其中玄妙我理解摩诃迦叶这个学生通过一朵花看懂了这个世界,天地万物,起源踪灭,是非美丑,时空斗转可以浓缩为一朵花,这一切一切的所有,都了然于心,便会心一笑,这一笑真的不是一笑而已,为什么是笑,而不是哭,我后面会说出我的理解。
现在我们看到茶禅一味这个词,很多理解为参禅悟道就是喝茶打坐,读经静修,高深虚无,其实禅宗一开始就提出来,众生皆有佛性,这个佛性不是电视剧里讲的慈悲为怀,切勿杀生行恶,这个佛性,是指拥有觉悟之性,而禅的悟道也绝对不是喝茶读经,所谓佛无定相,禅非坐卧,可以是读诗看展,也可以是拖地吵架,关键是这个过程中我们有没有去观察自己的内心,从一餐一食,一得一失,一有一无中去中感知生活,理解常与无常。
换个接地气一点场景,一个家里,丈夫忙于工作,鲜有操持家务,妻子顾家忙完工作又要教孩子还要干家务,久而久之便会心中积怨成疾,要么跟丈夫吵,要么就是也撒手不管,其实婚姻是把个人以家为单位组合,生产力最大化的社会产物,我在禅中理解为,不管结婚与否,两个人与孩子都是独立的个体与灵魂,每个人的灵魂都不已变成一个家而变得同步,不要去以家庭成员做的怎么样,来决定自己如何去做,就问问自己,什么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一屋不扫和窗明几净都是家,来份外卖的省事和在家精致摆盘都是填饱肚子,累了就不扫,扫了环境整洁,心情变好,那就去扫,不要即不想扫又期待家里干净,然后指示别人去扫,那人若是不扫,就为此生气,当然生气之后,如有悟到些什么,这气也不白生。
正如北宋禅师龙门清远刚去学佛的时候,经常喜欢跑去问师傅和师兄些问题,但是师兄和师傅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你会知道,你总会知道的,某个寒冷的冬夜,龙门清远独自坐在炉前,穷极无聊地用木棍拨弄着炉灰,忽然看见炉灰深处有一火如豆,便恍然大悟,说了一句非常有意思的话:“深深拨,有些子,平生事,只如此”。意思是人生也都不过天冷了烤火,火灭了拨拨,如此而已。
所以禅宗修的是什么,就是日常生活中的万事万物,通过万事万物来认识自我,完善自我,超越自我的过程,也是我们常说的渡己,自己渡过去了,再去渡人,自己管好自己,完善提升自己,就是“美了”,我们“美了”身边的人没有感受到我们的变化吗?如果真的没有感受到,毫无改变,也是不可强求的事,所以莫往外求,求也求不得。
进而禅宗也可以理解为一种美学,生命之美即是一种大自然给予全人类的一种生机勃勃的力量,所以什么是佛,什么是禅宗,佛在哪里?禅在哪里?还需要问吗?一经觉悟,无不是佛,一念飞升,禅定圆满。
正所谓:青青翠竹,总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此时可以理解摩诃迦叶为什么微微一笑了吧。
懂得了生命之美,你是否会“会心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