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大番薯

      两年后寒假的一天，天色阴沉，吹着西北风。我们两个骑着自行车再次经过养猪场。这附近有一大片番薯地，其中在马路边有一块高出半米多的田，一个冒出头的番薯格外显眼，它的部分裸露在外，我们一眼相中，初步判断，这颗会比较容易挖出。想把它挖回去烤着吃。看四下无人，马上推倒自行车，扑向它。挖了一会儿，指甲缝塞满了土，指尖胀着疼，手指还染上了绿色的汁液，指腹勒着疼。因为土质比较硬，西北风呼啸地吹。这样不仅耗费时间很难将番薯挖出，而且还会让自己受伤，生病。随即我们在田埂上找了几块残断的砖头，用力把藤蔓砸断，土块砸碎。砸几下，便挖一些土出来。经过几轮的操作，番薯的一头露出十几公分左右。然后用双手抱着露出的番薯头，用力左右摇晃，泥土逐渐松动，待泥土松动出比较大的空隙，我们一起向一边用力，将整个番薯撬出来。番薯破土的一瞬间，我们瘫坐在地上，两个手掌摊开向后撑着身体，长叹一口气，相视一笑。西北风催得紧。很快我们起身，用土块将坑回填，轻踩几脚，拉扯藤蔓盖在上面，感觉看不出挖过的痕迹。然后把番薯抱上自行车后座的篮子里。顺着西北风用力推自行车往前助跑几米，快速骑出现场。

      第一次挖出这么大的番薯。番薯有40公分左右，十几斤。我们在家后面的菜市场角落一个荒废的摊位下起火，用两块红砖头立起来，把番薯架在上面烤。烤了一个多小时，有一部分是焦黑的，从烤焦的番薯皮裂开的口，可以看到里面是金黄色的。食指抠了点烤熟的番薯，用舌头舔是甜的。因为番薯太大，再加天色已晚，还有很大部分没烤熟，所以只能暂时先带回家。第二天下午，我们把番薯翻了个面，把生的未烤过部分，架起来继续烤。再次抠了些昨天烤熟的部分，尝了尝，吃起来是酸的。番薯已经坏了，不能吃，再烤已经没有意义。我们立即抛薯，盖砖，灭火。

      虽然费了很大劲才挖出的番薯，但是在抛薯的那一刻，并不觉得可惜，毕竟它是别人辛苦种出来的。吃到烤熟的大番薯的愿望，也随着西北风一起吹向远方。

      这样的经历铭刻于心，“偷来的”愧疚感，伴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