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清流如火梅止僧(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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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流在街上晃了几圈,也没找到舒君意,街上一片详和忙碌,也不像有什么事发生过的样子,心才算稍微定了定,许是先回去了也不一定?不过他这么不声不响的出来是想干什么?总不会是想替自己打那个许山一顿吧?这么想着,她禁不住笑了笑,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从小到大,她都喜欢独来独往,除了跟着雪东棠,那些师兄弟妹们,她与之交流甚少,甚至几年过去,连他们的名字都忘了。
原来,自己居然还是个挺薄情的人。
她敛了笑容,大喇喇的抬手想就伸个懒腰,却突然想起自己肩上的伤,只好作罢。转弯从街上刚转入巷子里,就看到舒君意正站在那里等她,瘦瘦细细的人影像棵落尽了繁花的冬树,见她过来,眼中闪了丝淡淡的情绪,开口道:“梅师父让我找你回去吃饭。”
话落人就转身走了。
“你去哪儿了?我在街上找了你一大圈。”
李清流上前两步,跟上他的脚步问道。
“没什么,丢了个小东西,回去找了。”
“那也应该先说一声,怎么能一句话不交代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丢了。”
“知道了。”
“那你东西找到了吗”。
“找到了。”
他话依旧少,表情依旧酷。李清流撇了撇嘴,脚步慢了点跟在他后面,心中默道:一个小孩子整天装什么稳重!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宁画菊的院子。
午饭很丰盛,虽然梅止说了只吃素面,但宁画菊思及李清流和舒君意,还是做了点别的菜,不是什么大鸡大鱼,却有些鸡蛋之类的小荤小肉。
一方木桌,梅止自己坐在一边,陆若词与舒君意坐一边,宁画菊则与李清流各自对面而坐,梅止除了那碗素面,还有两盘素菜放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李清流他们则另外吃其他的肉食之类,刚上桌的时候,李清流问了问梅止,要不要去另外一边吃,毕竟,这桌上有蛋有肉,他看了,会不会吃不下?
梅止摇了摇头,拒绝了。
既然要跟在这江湖中走动,若是连盘炒鸡蛋都看不下去,日后恐怕也难能看得下什么了。
李清流很久没吃到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边吃边夸赞着:“啊,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好吃,这个炒鸡蛋又嫩又鲜,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炒鸡蛋……。”
宁画菊夹了筷鸡丝肉送到陆若词碗里,对李清流的赞美而是受用,眼中喜意冉冉着道:“我给别人做了这许多年饭菜,还从没听人这般夸过我的手艺,李姑娘可不要客气,多吃点。”
“那是,这么好吃的菜要是剩下了,可是太浪费了。”
她口中说扒拉了两口米饭,又去夹了一筷子炒鸡蛋,却突然反应过来那句“李姑娘”这三个字,手上一松,那块炒鸡蛋刚好掉在了梅止那两盘菜的盘子中间,一半掉在了炒青菜的盘子上,一半掉在了炒土豆的盘上。
真是个好“恰当”的位置,呵呵。
李清流僵着手将筷子缩了回来,带着一脸赔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梅止,却见他像没看见一样,吃着碗里的面,只是,没再伸筷夹任何一道菜。
宁画菊反应过来,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起身放下碗道:“我再去重新炒两盘。”
“不了,我吃好了,各位慢用。”
梅止起身,将自己用过的碗筷也带走,然后打水,将碗筷清洗好了之后放到了厨房的架子上。
众人全程围观,直到他进了房间。
“梅师父,好像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宁画菊出声,李清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时候挺温和,有时候又很冷淡,害我总是提心吊胆的。”
“你怕他啊?”
“怎么会。”
李清流反应性的回了一句,将那筷子掉在盘子上的鸡蛋夹到自己口里,眼中思了思,又点了点头:“有时候会有一点。”
话落想起宁画菊刚才叫她“李姑娘”,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宁画菊笑:“这不是很明显吗?我给你蕃芋糕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啊?”
亏她还以为自己的装束很成功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姓李?”
“他说的,李清流。”
宁画菊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旁边低头吃饭半句话也不说的舒君意。
“死小鬼。”
李清流暗暗在心里骂了句,现在满江湖的人找她,虽然这宁画菊和陆若词看起来都不像坏人,可这么简单就把她的名字露出去了,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李姑娘,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江湖上的事,我们早就不参与了。”
“嗯?”
那这意思是之前参与过?见她一脸好奇,宁画菊笑了笑,不再多说了。
果然,这两个不是什么寻常百姓。
饭后,李清流找梅止问了问许大娘的情况,知道要想救人必须要许山来帮忙的时候,她有点无奈,是人都看得出来,那许山根本不想让许大娘醒过来,更不可能去床前温情陪伴什么的。
那怎么办?
陆若词让她不要告诉宁画菊,也让梅止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只说许大娘气血不足,让梅止开了些温补的药先吃着。
至于以后,他来想办法。
夜。
清凉如水。
饭后,宁画菊给许大娘擦身子,陆若词有事出去了。
梅止在房里打坐,李清流和舒君意无聊,找了盘棋坐在院子里下起来,下午的时候,梅止帮舒君意把了脉,他的情况倒暂时还算稳定,不过,他的那个毒是急症,说发就发,不发的时候一点儿事都没有,稳定不稳定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不玩了!”
最后一子落定,李清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一个饭后茶点的时间,输了四次。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棋下的这么水泄不通有什么用?我看你呀,要好好的把武功练好。”
输在一个小孩子手里,还一连输了四次,李清流觉得甚为有失她的颜面。
舒君意见她还是心有不甘的样子,眉也未抬的将那一个个棋子边往棋盒里收,道:“不是我棋术高,是你下得太烂。”
“你……,死小子,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李清流起身张牙舞爪的作势要去捏他的脸,舒君意拍开她的手,道:“天色不早了,该回房了。”
“现在才什么时辰?你睡得着?不如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她一连三句反问,句句都没给舒君意回答的机会,拉着他就要出门,梅止本在屋里静坐,听她要出去,眉头凝了凝,下榻走到门外,出声道:“你肩上的伤还在,不宜外出。”
“哦。”
李清流都快走到门口了,听他这么说,没办法,只好又回来了。
刚走了两步,似乎听见院外有什么声音,抬头四下环视了一圈,月色皎洁,虫鸣枝摇,一片寂静之色,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可……。
心头怎么总觉得有点怪。
“看什么呢?”
见她站在那儿左右环顾个不停,舒君意回头问了句,李清流又向四周看了眼,疑惑道:“你有没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我总感觉院子外有人。”
她呐呐说完,转头却见舒君意人已经在屋里了,根本没听她说话。
“死小鬼。”
咒骂一句,她抬脚也向屋内而去。
却见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目标直指站在门外的梅止而去。
“小心。”
急呼出口,她脚下微动,运起轻功人已到了门口,抬腿将梅止踹进了屋里,不待再有其他动作,那黑衣人的剑已到胸口,她侧身贴剑而过,翻掌化守为攻便向那黑衣人的肩后拍去,却未料那黑衣人似是脑后长了眼睛般,一剑突然削来,若不是她手收的快,这整个手掌怕是都要被削掉了。
“梅师父。”
舒君意也听到了那声“小心”,回头便见梅止已经摔在了地上,还有院子里交手的两人。这突然的状况令他有些发懵,不过他倒也是见过些场面的,回了神连忙去扶被踹了个跟头跌倒在地的梅止,却不知道刚才踹人的李清流,若是知道,再看梅止被踹成这般模样,不知会有何感想。
“无碍。”
梅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白色佛衣上的灰和那个黑鞋印,转身便去院子里看情况,舒君意亦跟着看了出去。
院中,那黑衣人不知何时收了剑, 与李清流掌掌相交斗将起来,出手如电掌刀如刀,且不说李清流今天左肩中了一棍,就是没中,她也没有与这种高手相较的功力。这不过片刻间已落了下风,若不是仗着身法轻盈,想必早已被击中了。
她眼见那人掌法愈来愈急,不知怎的,渐渐混身生出一股冷意,似乎那黑衣人每一掌袭来,都如同一场风雪扑面而来,冻得人不自觉的想打冷颤,更不要说那人的手掌与掌风,更是冷的寒冷彻骨。
“哈啾。”
李清流格开那人推来的一掌,却被那股冷意激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那黑衣人见她这一大破绽露出,半点未想,翻掌夹着冰冷的寒意拍了去,李清流还未抬头就察觉了那漫天的杀意,心中顿乍,完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一灰色人影从院口掠入,扯起被笼在掌风中的李清流退了两丈远,而那夹着寒气要命的一掌立时拍在院中的石桌上,一片静寂中,石桌上的茶壶与茶杯接二连三的发出了一声声“咔嚓咔嚓”响,然后慢慢的像剥落的墙皮般掉在了石桌上,只留下其中已经冻成冰坨子的茶水冻在那里,诡异而又奇特。李清流见到这一幕,一颗心简直后怕到了极点,这要是真拍在了自己身上,是不是皮就掉了,然后身体里面的血啊内脏啊都能冻成这个鬼样子。
“昆仑派雪啸化风掌奇绝高超,今日得见,果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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