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

                  叙

1

谁还能拾起凋谢的花朵吗

2

记忆

在时间的冲击里

沦落

我已向昨天告别

可今天

我并非纯“现实”

现代的一切

对于我都是茫然

3

村柳

坳口的炊烟

我与你抢吃烧胡豆

古道上

嬉笑的小姑娘和“秃头大王”

他们是去上学的

4

骄阳下

我摘了朵绽开的栀子花

往你那羊角辫上

轻轻一挂

你两只水汪汪的眼睛

竟溶入了

我粗犷的山歌声

小弟弟不解地望着我们

“姐姐

你们在做啥”

我和你都笑了

5

静静的小屋里

落榜的我

在焚香叩佛

愿明年

踏进神圣的大学门

你来了

用歌声驱走了

我郁积的忧愁

我又欢快地去

与coA  R  che入伙

6

村柳

任清凉的晚风抚摸

你送给我一声声

真诚的叮嘱

我走了

带着乡亲们的微笑

带着你眼角晶莹的泪珠

7

高楼

迪斯科的旋律

线条分明的西服

麦克风的缠绵之音

我变了

给你寄了张照片

（那是舞厅拍的）

几月后

你终于回音了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呢”

8

幽静的校园里

紫罗兰散发清香

我和蓓蕾

合唱《军港之夜》

歌声轻轻的

我的眼里

除了蓓蕾的波浪卷发

什么也没有

9

生活委员

给我一个印着宝玉的信封

夕阳下的江边

我把它拆开了

可不像原来那样

娟秀的字迹

是一颗愤怒的心

那晚

我做了一个恍惚的梦

10

在一个风狂雨暴的晚上

我用笔

把我们从前的岁月抹去了

11

暑假

听妈妈说

你对她还如从前一样

只是与东村“小胖”

在月前去公社登了记

妈妈的声音里有几分叹息

我没有说话

悄悄地躲进了小屋

1983.7